何况,这事儿便是裴令行不同意,又如何。
她稳坐贵妃之位这么些年,她就不信裴令行真的能拦得住自己。
这样想着,昭贵妃也未再动怒,暗暗叹息一声之后,就遣了裴令行出去了。
一旁,李嬷嬷侍奉昭贵妃这么些年,哪能不清楚自家娘娘是不轻易低头的性子。
所以,直接开口就道:“娘娘,世子爷这样忤逆您,奴婢看,您许得重新谋划此事了。”
昭贵妃听了,冷哼一声,道:“你去传了话给高氏,让她即刻往宫里来一趟。”
在昭贵妃看来,既然裴令行这样忤逆自己,索性自己便越过他。
她便要告诉高氏,侄儿今日入宫言语间满是想替徐氏请封诰命的意思,而自己,却觉着此事不妥。
这哪有撇开高氏这个娘亲,给徐氏请封的道理。
高氏的性子她这些年多少还是了解的,想必她听着这话,绝对会抓狂的。
到时候,自己不说,高氏也会帮着自己算计那徐氏的。
东暖阁
承宁帝刚批完了今日的奏折,这时,只见总管太监戚海缓步走了进来。
看他进来,承宁帝的眸子渐深,直接就道:“可是有什么要事?”
戚海忙弓着身子,回禀道:“皇上,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奴才觉着这事儿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才想着回禀给您的。”
听着戚海这话,承宁帝倒多了几分的兴致,似笑非笑道:“说。”
戚海斟酌了下语言,开口道:“皇上,是关于镇国公世子爷今日往延禧宫去的事情。若奴才得到的消息没错,贵妃娘娘似乎和镇国公世子生了不快。”
这事儿确实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毕竟,昭贵妃一直以来都宠着裴令行这个侄儿,如今,裴令行又得了军功,让昭贵妃跟着扬眉吐气。
戚海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能有什么事情能让贵妃娘娘红了脸的。
承宁帝听着这话,眸子渐沉,不过下一瞬,他却轻笑出声,看着戚海道:“你这老狐狸,竟然派人窥、视延禧宫,也不怕昭贵妃宰了你。”
戚海潜邸之时就侍奉承宁帝身边,能从一个小小的太监坐到如今乾清宫总管的位子,便是他多年来一直秉承一点,他的主子只有皇上一个。
而他,唯有成为皇上的眼睛,才能一直得了皇上的信任。
所以,听着承宁帝的话,他心中并不害怕,只是越发恭顺道:“皇上,奴才当然也怕贵妃娘娘的,可奴才想着,奴才有皇上您护着,昭贵妃娘娘便是想发落奴才,该也得看您的眼色的。”
这话倒是把承宁帝给逗乐了。
见皇上眼中的笑意,戚海更知道自己办事儿办到皇上心坎儿上了,所以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便道:“皇上,奴才可需深、入调查一番,探探贵妃娘娘到底是因着何事才和镇国公世子生了嫌隙。”
承宁帝听着,却是冷哼一声,道:“贵妃这些年一直都盼着让老二取代太子。如今,裴令行得胜归来,明日宫中更是设宴,贵妃却在这个时候和裴令行起了争执,而且还牵扯到了那徐氏。你用脑子想想,还不明白贵妃打得什么主意吗?”
戚海听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想到贵妃娘娘竟想利用这徐氏让太子私德有亏,他还是不由向皇上看去。
他侍奉皇上身边这么些年,如何能不知道皇上早就容不得太子了,尤其太子上次被俘后,皇上便更失了耐心。
而贵妃娘娘利用徐氏算计的太子失德,可谓正中皇上的心思。
想着这些,戚海不知为何,竟然对徐氏对了些恻隐之心。
毕竟,这些年徐氏的贤名在外,如今好不容易盼得镇国公世子回来,却要成为贵妃手中的棋子,便是戚海看惯了宫里这些阴私,也不免有些感慨。
不过,戚海虽生了恻隐之心,却也没敢表露出来,毕竟,在皇上眼中,徐氏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而已,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嫁到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
高氏听闻贵妃娘娘传她往宫里一趟,太阳穴便不由隐隐作痛,明日便是宫宴了,贵妃娘娘却等不及明日,这么急着要见自己,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高氏也没耽搁,重新梳妆打扮,拿了入宫的令牌,就往宫里去了。
可饶是高氏做了无数的猜想,等她听到昭贵妃说,儿子竟然有心替徐琼请封诰命时,整个人直接就懵了。
“娘娘,怎么会这样呢?行哥儿最是孝顺,他怎肯这样让我难堪。”
没等昭贵妃接话,高氏咬牙切齿又道:“一定是那徐氏,都不知怎么勾了行哥儿的魂了。我早该看出来的,行哥儿什么品性,若不是魔怔了,怎么可能绕过我这个亲娘,替那徐氏请封诰命。”
如果说之前儿子为了护着徐琼罚了女儿的事情,高氏还勉强能忍着,不落了儿子的面子。
可这会儿,高氏只恨不得活、剥了徐琼。
她这几日日日盼着儿子能替自己请封诰命,若到时候这诰命却被徐琼抢了去,京城人还不对自己指指点点,觉着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分量还没有徐琼重要。
想到到时候有多少流言蜚语,有多少人看自己的笑话,高氏便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见高氏眼中的恨意,昭贵妃轻抿一口茶,笑着继续道:“嫂子,本宫也未曾见过行哥儿这样疯、狂。可见,我们这些年都看错那徐氏了,只当她是个乖巧的,没想到,她竟然要弄得我们镇国公府家宅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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