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姑娘这样的异常,再想到因着世子爷即将回府,府外的那些流言蜚语,说什么世子爷在西北五年,许身边早有佳人相伴,宝笙只当姑娘真的闻着了什么风声,忙上前担忧的看着自家姑娘道:“姑娘,您莫不是真的听到什么风声了?世子爷真的带了别的什么女人回府了?”
见宝笙眼中的担心,徐琼却不知该如何告诉她,上一世发生的种种。
她恨自己上一世的愚蠢,可现在,重生之事毕竟太过怪力乱神了,纵是宝笙,怕也会被吓住的。
想着这些,徐琼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摇了摇头道:“你这丫头就爱胡思乱想,世子爷那般品性,这些年我给世子爷写了那么多的家书,若真有什么龌龊,世子爷岂会瞒着我。”
说着,她顿了顿,又道:“至于那些喜烛,我只是突然觉着有些许的不吉利,毕竟谁家会用燃了一半的喜烛啊。”
徐琼说这些话的时候,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哭出来,而她确实也做到了,宝笙并未发觉她在说谎,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笑着道:“姑娘您真是的,害奴婢都吓死了。”
说着,她忙吩咐丫鬟云裘把这些喜烛给收了起来。
看着熟悉的喜烛被收起,徐琼眼眶不由有些微微湿、润。
这一刻,她突然不再害怕了,她更想明白了,她既然已经重生,那便一步步来,再不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了。
徐琼正暗自思寻着,却在这时,有丫鬟进来回禀道:“大奶奶,国公夫人已经准备往老夫人院里去了。”
今日是裴令行回府的日子,对于镇国公府所有的人而言,可谓是最大的喜事。
女眷们更为了哄老夫人开心,齐齐往老夫人的寿宁院去了。
而作为世子夫人的徐琼,对这一日更是翘首以盼,上一世的她,若没有记错,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去了婆母屋里请安,她嫁到镇国公府五年,每日往婆母跟前晨昏定省,更何况是今日这样的日子,她断不会失了任何规矩的。
“姑娘,奴婢侍奉您梳妆吧,否则,国公夫人该等着了。”
徐琼听着,轻轻点了点头。
她虽恨毒了镇国公府这些人,可她也知道,她不能意气用事。她今生只求和裴令行和离,为此,她一定得沉得住气。
却说正院这边,镇国公夫人高氏眉目间都是笑意,想到自己儿子得胜归来,得了如此大的军、功,儿子还不得给自己请封了诰命夫人,高氏心中便更是欢喜了。
要知道,如今镇国公府老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可若她也得封诰命,在老夫人面前那定是更有脸面的。
一旁,二姑娘裴玉珠见母亲眼中抑制不住的笑意,上前哄母亲开心道:“母亲,若您真的得了诰命,还不把二婶和三婶羡慕死,纵是贵妃姑母,该也要高看您几分的。”
说着,裴玉珠突然露出了几分小姑娘的娇羞,又道:“娘亲,哥哥此番归来,宫中定会设了庆功宴,趁着这其乐融融,娘亲可否再探探姑母的口风……”
说到这,裴玉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高氏又如何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
镇国公府作为贵妃娘娘的娘家,贵妃娘娘当然是宠着女儿这侄女的。
可宠归宠,若要选了女儿给二皇子做皇子妃,贵妃娘娘怕是不愿的。
毕竟,贵妃娘娘这些年和皇后娘娘明争暗斗,又如何会浪费这么一桩婚事。
便是换作自己,定也会替二殿下另寻一个得力的岳家的。
可偏偏,女儿鬼迷心窍,竟然早就对二殿下暗生情愫。
高氏看在眼中,劝也劝过了,骂也骂过了,到了最后也唯有对女儿的满心怜惜。
当然,除了怜惜之外,高氏自然也是有私心的。
今上并非太后娘娘亲生,当年又因着种种原因,娶了太后娘娘的侄女,也就是如今的姜皇后,生下的太子又是嫡长子。
这些,若在潜邸之时算不得什么,可这些年,皇上肃、清东辽人,平定西南王,集中皇、权,如何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外戚专权。
更不用说,三年前,辽东又发生异动,太子和二皇子主动请旨前去平、叛,可等来的却是太子被、俘的消息。
堂堂东宫储君被、俘,此事自然是天大的丑事,一时间京城一片哗然。
也在同一时间,有流言传出,说皇上对太子失望至极,怕是已生了废太子的心思。
闻着这些传闻,高氏自然是心动了。
若太子有朝一日被废,那自己女儿若能嫁给二皇子做皇子妃,日后便会母仪天下了。
而她,有一个做皇后娘娘的女儿,定是风光无限。
高氏这般想着,笑着抓了女儿的手,道:“有娘亲在,定会替你谋划此事的。只这心思你万不可在贵妃娘娘跟前流露出来,否则……”
高氏的话还未说完,却见有丫鬟缓步进来回禀:“夫人,大奶奶过来了。”
闻着丫鬟的回禀,裴玉珠不由冷哼一声。
裴玉珠素来瞧不上徐琼,在她看来,自家哥哥尚主都是可以的,最不济也可以娶了国公府侯府的姑娘,哪里是一个侍郎府的姑娘可以配得上的。
更不用说,徐琼的娘亲还是一个商户女,这样的人家,哪里配得上自己那个风光霁月的哥哥。
徐琼进来时,便见裴玉珠一副嘲讽和不屑的目光看着自己,若换作往日,她肯定会主动避开她的目光,可今日,她却直直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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