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
陆野不敢置信地提高了音量:“谈什么谈?三哥,其实根本不用理他们。”
靳言仍是沉默着。
陆野顿了顿,没等到回应,顿时更急了:“这种事爆出来是有点麻烦,也不怎么光彩。可这点麻烦和不光彩就和普通人说路边摊不健康一样,实际上根本没人会在意。”
“不,有的,有人会在意——”
靳言打断他,语气惊慌失措,听起来更像情绪崩溃前的自言自语,“她要是看见了,她要是知道了,我不敢想象……”
陆野感觉有些不妙,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喊他:“三哥?”
但靳言已经听不见陆野说话,捂着脸,低着头,声音很轻,很疲惫:“我好不容易有个在意我的人了……我想过安生的日子,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待陆野想要调大音量听清时,那破碎尾音已经颤抖着消逝在风中。
他试探地说:“三哥,你是不是为了她?”
不料,靳言承认得很干脆:“是。”
陆野一愣,追问:“非她不可?换个人不行?”
“不会再有别人了……”然后,靳言说的话开始混乱难懂起来,“小野,我的冬天那样漫长,我的春天只有这么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的。”
陆野很是不解:“三哥,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啊。”
靳言没搭理他,自顾自地说,“虽然以前都是一个人挨过来的,但感受过烟火的温暖,我已经失去了独对满屋冷寂的勇气。”
陆野顾不上听不听得懂,脑筋脑汁,试图用念中学时的常用招数稳住他:“三哥,要不,咱好好和她坦白,她会理解的。如果你不敢,我帮你说也行。”
“不,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她生气的。”
电话那头,陆野听得直皱眉。
靳言朋友圈有条忘记屏蔽他的视频,是俩人家里吃火锅打打闹闹时随手拍下的生活日常,没加滤镜,光线也没调好,但少女轻盈、温柔中带点骄纵的个性,像一抹阴天里的小彩虹。
平心而论,长相气质确实算得上乘。
他本以为,三哥只是人生太过苦闷,需要鲜活和美妙的年轻女孩来排解寂寞。再怎样捧在手心里也露水情缘而已,迟早要好聚好散——圈内不都这样,捧上天的人转眼间说分就分,毫不含糊。
他是真没想到三哥一把年纪了,真会为个小姑娘栽进去。
孙静训要求约见靳言本人,否则就要五千万封口费。陆野本来一样都不接受,但眼前,只能试着去杀价了,“三哥,你别急,我这就找他们再谈一谈。”
靳言脱力地说:“她要多少钱直接我私账,别叫其他人知道。”
“放心吧。三哥,你先休息,别熬着不睡觉。”
陆野挂断电话后,靳言伫立夜风中,茫然远眺满城寥落灯火,视线不知落向何处。
不知道过去多久,思绪被冷风吹得麻木,他整个人是僵住的。直到烟蒂烧到手指,皮肤被灼痛,他才清醒些,再次划亮火柴点上一根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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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灰缸里积攒了慢慢的烟灰,他神色颓唐,姿态散漫地依着栏杆吞云吐雾。若不知情的人瞧见,还以为他吸事后烟给心上人摆个耍帅扮酷的Pose。
“怎么又在这里吸烟?”
盛鲸起夜醒来了,身后传来她含糊的嗔怪。靳言想拥抱她,却又近乡情怯不敢回头。
只好言不及义的问:“怎么醒了?”
“这里冷,回屋里抽。”
他冻得冰凉,被温暖柔软的少女从身后抱住,人一下子活了过来。
可烟还燃着。
靳言几乎本能地掐灭烟头,转身笑说:“不抽了,可不能叫你吸二手烟。”
想到靳晴说的话,盛鲸后怕地伸手抚摸他脸庞,仰头担忧地看着他,眼神关切:“那回去吧,你不在我怕黑。”
语气摆明了是在哄他。
靳言笑了起来,将她往身前一搂:“睡不着,怕吵到你。你要是不困的话……”
“又想了?”
她将自己埋进他怀里,“轻点儿啊。”
靳言深深地看她一眼,忽然低头急切地吻她,仿佛下一秒就要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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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鲸一觉睡到下午两点,醒来时靳言已经不在。拿起手机看到他留言说要出门谈业务,可能赶不及回来吃晚饭,叫林阿姨陪她吃。
后面又附加了一条,语气格外亲昵:宝贝别等我,怕黑的话叫阿姨陪你。
人在北城却明确表示晚上不回家?为什么?
盛鲸心里升腾起不安的情绪。
这是在一起后,他第一次要丢下她一个人。
想起他昨晚忽然要得那么凶,盛鲸眉头皱起,陷入恐慌中:他一定有事瞒着不说!
但打电话查岗不是她的风格,她想找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她在这边相熟的人只有傅雁北了。
盛鲸发过去语音:“雁北,今晚你要出摊卖咖啡不?”
傅雁北那边很快回复:“除了咖啡,还有一些藏族首饰,鲸姐要不要和我一起练摊?”
“去哪儿练摊?”
紧接着,盛鲸一五一十地说:“不过,其实我不太会做生意。我想搭你的车出去透透风。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不用管我。我呆在家里看电视好了。”
傅雁北回了一个大问号:?靳先生他晚上不陪你吗?太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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