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下电梯,带着种花进去:“再说了,沾沾现在怀了孩子,你就算要亲热,也得等它孩子生下来再说。”
自从实行垃圾分类之后,垃圾桶就挪到了底楼,每次扔垃圾都要专门下去。
种花听了她的话,趴在电梯光滑的地板上“嗷呜”了一声。
它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两脚兽狡猾得很。说什么“再说”,其实就是“再也不说”。它这个丈母娘,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女儿嫁给它,真是气死它了。
“叮—”
一楼到了。
任苒拉着种花一起出来,走到放垃圾桶的地方,将垃圾一扔,正要离开,种花却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不对……
种花不安地低声嗷呜着,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声。任苒被它这样子吓了一跳,多看了它两眼:“你怎么了?”
种花不吭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任苒,任苒被它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怎么了?”
见种花不说话,她忍不住拍了种花一下:“你别故意吓我—”
“啪”的一声。
话音刚落,垃圾间的小灯就熄灭了。
任苒吓了一跳,正要牵着种花赶紧离开,可是眼前一道风朝她扑来,任苒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对,连忙侧身一躲,恰好避开那道风。
有人!
“谁?”任苒贴紧了墙壁,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多少有点安全感。
此刻眼睛已经适应了小隔间里的光线,不远处的确有个男人的轮廓。任苒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你是谁?如果要钱,我可以给你,你放我回去,钱立刻送上。”
“哈。”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那个男人冷笑一声,操着一口任苒不太能听明白的乡音,“谁稀罕你那点钱?要不是你男朋友,我这会需要你那些钱?”
她男朋友?
龚屿汐!
任苒仿佛明白了什么,她连忙说道:“是我男朋友得罪了你,你找我干什么?我一个女孩子—”
她话音未落,突然就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睁大眼睛:“你是我男朋友他们正在调查的那个案子的主要犯罪嫌疑人?”
对方没有否认,直接说道:“没办法,谁让你男朋友逼得我走投无路?从本市到隔壁市,再从隔壁市到本市,我在他手底下就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他赶来赶去。凭什么他可以拿我们的命去建功立业,我们就要像老鼠一样被他赶着跑?”
任苒对他这种觉悟都无语了,难不成他们这些作奸犯科的还打算拿个大喇叭到街上去招人眼吗?
怪不得龚屿汐的妈妈总觉得他难找对象。要是警察家属都成了高危职业,那跟他相处的确是要考虑一下的。
任苒心里一时之间各种槽点,不知道该如何吐起,只能暂且放平心态,仔细分析面前的情况:这人不知道蹲点多久了,今天还专门把电断了,就是不想让人看到他,但还好,他们这个小区还算安全,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现停电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跟这位大哥拖延时间,等到物业的人来救她。
思及此,任苒心平气和地说道:“是我男朋友抓你又不是我,你找我算什么?我男朋友也没有迁怒到你老婆孩子身上啊—”
“迁不迁怒的有什么区别?”她话没有说完,就被这个男的一声暴喝打断了,“难不成,我现在这样子还有机会回去看我的老婆孩子吗?反正这辈子也见不到了,我先杀了他的老婆,把本赚回来再说。”
他说着握紧了刀子,朝着任苒身上扎过去。
那一瞬间,她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停止流动了一样,她这才知道,原来人在极度害怕之下是真的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的。
眼看那把刀就要扎到她身上来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猛地弹起来,用力把自己的身体打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他猝不及防:“什么东西?”
种花轻巧落地,“嗷呜”一声,威风凛凛地告诉他:是你种花大爷。
本来还以为是任苒扔出了个什么生化武器,结果闹了半天原来是条狗,那个男人顿时有种自己被愚弄了的感觉,怒道:“什么玩意儿!”
他说着,一脚踹向种花。种花轻巧一挪,之前在训练场上挥洒下的汗水此时总算是有了价值。它躲开那个男人的脚,一边叫着一边朝他的腿上咬去。
任苒趁机提起垃圾桶,一边将里面的垃圾往那个男人身上砸去,一边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快来人哪,救命啊—”
那个男人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和一条狗居然这么难缠,顿时怒不可遏,当即不再管种花,朝着任苒挥出刀:“找死!”
“啊!”
龚屿汐今天一直不怎么安心,连带着卢飞宇跟他插科打诨他都没什么精神。
“……就这样吧,先把报告写了,等下再改。”卢飞宇看了一眼旁边一直不在状态的龚屿汐,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龚屿汐,自从你恋爱之后你就堕落了,现在也不跟我们这些光棍打成一片了,天天想你女朋友—”
“什么?”龚屿汐抬起头来,“我女朋友怎么了?”
卢飞宇无语。
敢情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在龚屿汐耳朵里,还没有“女朋友”三个字来得明显?
卢飞宇正要痛斥他离开群众、故意扎心,龚屿汐就皱眉说道:“我今天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