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几人的交谈和压低的哭泣声,被秘密安排进来的两个死士都无奈了。
旁人不知道,他们却清楚的很,这位叶守岁就是沈炼。
在京城中出了名的桀骜不驯,如今竟会因为想媳妇想的掉眼泪?
连一块睹物思人的帕子都还是自己悄悄偷来的,这事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知晓沈炼功夫好,两人也没敢说出声,只用唇形道:“这事还写吗?”
“写!得写!知道沈家公子这么爱重郡主,陛下肯定会高兴的。”
就是希望回京之中,陛下不要拿这件事来取笑沈家公子,不然他们两个可要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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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一战,三月未休。
炮火连天之下,连本该生长的草木都吓得缩回了头,不像京城,处处一片新绿。
沈轻鸿与白晴画的婚事也彻底提上了日程。
叶穗岁对外宣称抱恙,一直呆在自己家中,偶尔回将军府去给老夫人请个安,听柳姨娘说一下府里的情况。
“六月十六的亲事,夫人现下是忙的脚不沾地,欢喜的不得了。只是...”柳姨娘看了眼含笑的少女,“听闻安家小姐以死相逼,说什么也要嫁给二少爷。”
叶穗岁笑了笑,嗓音平静地说:“她不会如愿的。”
这正妻之位可是白晴画的,别人想要,她还不许呢。
窗外响起了鸟雀清脆的啼叫声,循声望去,嫩绿的柳梢在风中摇曳。
叶穗岁看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两分,漂亮的眉眼里满是担心和思念。
春已至,斯人何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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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
白晴画坐在镜前,看着窗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心中很是恍然。
明日她就要出嫁了。
可儿帮她梳着头发,见她叹了口气,疑惑问:“小姐怎的不高兴?”
“没有。”白晴画低声道,“可儿,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明日小姐就是将军府的少夫人,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是啊,外面或许无人敢欺负她,但府里呢?沈轻鸿呢?
她始终忘不掉那夜,在她疼痛之际,沈轻鸿那一声迷乱的呼唤。
穗岁。那是他大嫂的名讳。
白晴画喃喃道:“我怕他不喜欢我。”
“怎么会!”可儿瞪圆了眼睛,“小姐温柔娴熟,二少爷怎会不喜欢?而且,连请帖都是二少爷亲手写的!若是不喜欢您,二少爷何必要费这些力气。”
她倒还不知其中竟有这些事。
白晴画半信半疑地抬头看她,“真的?”
可儿用力地点点头,“千真万确!”
闻言,白晴画的眸中终于染上了笑意。
府中先前只有叶穗岁一个女眷,沈轻鸿被她吸引也是正常的,待他们成了亲,她必然叫他将叶穗岁忘的一干二净。
“好了。”可儿放下梳子,俯身去扶她,“小姐快睡一会儿,明儿您还要做最美丽的新娘子呢!”
夜已深,有人安然睡去,有人却激动的无法入眠。
“跟场梦似的,我们几个竟都活着回来了!”
“是啊,将军说明日就能到京城了,我还是头一回去京城,有点紧张嘞!”
“紧张啥,咱们现在可是功臣,要挺直腰板,不能给岁兄和将军丢人!”
此话一出,众人赞同的点点头。
郑文不由得看向前方的营帐,感慨道:“说起来,我真佩服岁兄,一个人单枪匹马硬生生把将军给救了回来。”
“可不,私下里看他憨厚老实,没想到上了战场这么凶残,得亏咱们是一伙的,不然...”
这人话没说完,可众人都懂他的意思,回想起叶守岁在战场上那副杀神模样,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庆幸起来。
几人正说着,叶守岁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几个月的洗礼,他的身姿越发挺拔,也沉稳了许多,原本平平无奇的一张脸如今竟也有了一种成熟稳重的魅力。
“在聊什么?”他问。
叶守岁是从他们小队里出来的,如今虽成了将军身边的大红人,但从不以此为傲,待大家一如既往,他们也爱同他闲聊。
郑文打趣说:“我们说去了京城,要好好地宰你一顿!”
“没问题,到时候想吃什么随便点。”叶守岁笑着说,“只要你们不生气就成。”
“你请我们吃饭,我们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该不会要带我们吃霸王餐吧?!”
叶守岁被他这话逗笑了,他摇摇头,说:“那不至于。就是我瞒了你们一件事,希望兄弟们能看在饭菜的份上,少打我几顿。”
这年头,谁还没点小秘密了。
众人嘴上不饶他,心里却没将这话当回事。
翌日天不亮,大军继续前行,在巳时之际抵达了京城。
京中得了消息,已经派了官僚在京城门外迎接。
“停!”
看清来人,武安将军一声令下,大军齐齐止步。
武安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近前单膝跪地,神情激动地高声道:“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瞧着武安还有些灰青色的脸,岑帝动容地亲手将他扶起,“爱卿辛苦了。”
岑帝不是个苛待下属的人,狠狠赞扬过武安将军,他又高声将士们好生夸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让在场的将领们激动地了满脸通红,只恨不得当时没多杀几个敌人为陛下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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