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沈炼一战成名。
经历过刀光剑影的沈炼虽依旧张狂肆意,可眉宇间比现在多了几分锋利的肃杀之气,以至于被送到他府上的美妾们,都不敢往他身边凑。
所以,直至沈炼战死沙场,也不曾留下一儿半女。
他一直孤零零的赏着头顶上的月亮。
这样干净的、忠诚的少年,怎会有人不喜欢?
这时,沈炼已经把牛柳递到了她的唇边,见少女只是望着他发呆,心中既得意又无奈。
“叶穗岁,你能不能边吃边看。”他佯装生气的板起脸,“我快饿死了,你竟还有功夫发呆?”
小姑娘金贵,凉的东西吃多了还胃疼,每次用膳,沈炼只好先喂她吃完,再解决她剩下的饭菜。
“抱歉抱歉。”叶穗岁赶紧张开了嘴。
喂她吃完最后一口,沈炼又拿起桌上准备好的干净帕子给她擦了嘴,这才将人推到一边。
“自己玩去,我吃饭。”
叶穗岁哦了声,乖乖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背着手回头,笑眯眯地提醒沈炼:“相公,今天还没换药。”
“知道了,吃完就来。”
沈炼想,刚出生的幼崽都没她黏人,偏生他又狠不下心来拒绝。
季夏不知同叶穗岁又说了些什么,逗的小姑娘咯咯笑,银铃一般的好听,引得沈炼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明眸皓齿,笑靥如花。
他翘了翘唇,扭回头又吃了一口。
罢了罢了,谁又真舍得跟这么漂亮娇憨的小姑娘计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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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岑帝习惯在用午膳时听李庆禀报这两日的大小事宜,当然,其中就有关于叶穗岁的。
庆公公道:“李医正昨日才去了将军府,说郡主气色大好,手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陛下不必太过担心。”
“那就好,雪蓉膏可准备好了?”岑帝道,“穗岁爱美,可不能留下疤了。”
“都备好了,陛下放心吧。”庆公公笑呵呵道。
岑帝嗯了声,道:“受了这么大委屈,得好好安慰下穗岁。”
不过平常的金银珠宝太过俗气,小姑娘收的多了也不稀罕,得想些有意思的玩意儿才行。
跟了岑帝这些年,庆公公哪能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他眯着老眼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
他笑着提醒:“陛下,柯家的柯文还在左寺承的位置上坐着呢。”
“你不说朕都忘了。”岑帝眉眼一凛,“传朕旨意,大理寺左寺承柯文行贿受贿、玩忽职守、拉帮结派,难当重任,即刻革去官职,按律法处置!”
所有罪名不是故意冤枉,而是锦衣卫一一调查且证实的。
柯文自己心里也清楚,因而锦衣卫带人前来时,他也没再做无谓挣扎,就此伏法。
他不挣扎,不代表其母赵氏会善罢甘休。
听到儿子被革职,还被押入大牢,赵氏先是大喊大叫说不可能,接着就眼白一翻昏死过去,等她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了安和院。
“慧慧!救命啊慧慧!”赵氏哭着进来,见到柯慧就跌坐在地上,“文哥儿被抓走了!慧慧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文哥儿吧!”
看着地上哭成泪人的赵氏,柯慧也察觉到事情的紧迫性,她赶忙问:“文哥儿犯什么错了,怎会被抓?!”
“说是行贿受贿、拉帮结派…”赵氏哭着说,“文哥儿那性子你也清楚,他绝不会做这种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抬手狠狠擦了把眼泪,“慧慧,你快叫郡主来,让她去跟陛下解释解释,文哥儿、文哥儿不会做这种事的!”
柯慧哪经历过这种事,也有些慌了神,听赵氏一说赶紧就叫菊蕊去清风阁请人。
叶穗岁正和沈炼下着棋,本不想理她,提前得到消息的季夏俯身耳语几句,叶穗岁顿时来了兴致。
“相公,回来再下吧,我过去看看。”
少女眉眼间笼罩着得逞后的笑意,戏谑得意的眸光让沈炼不由想起山林中红色的小狐狸。
他不在意地问了句:“什么事这么高兴?”
“回来再告诉你!”
“...哦。”
叶穗岁带着季夏和朱嬷嬷一起出了门,连头都不曾回一下,更别说发现他的小心思。
沈炼“切”了声,将手里的棋子丢回棋盒中。
整天相公长相公短,相公想去她又不管。
叶穗岁!真行!
很行的叶穗岁因为急着看戏,连步伐迈的都比平时要大,很快便到了安和院。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赵氏沉闷的哭泣声。
她的杏儿眼中划过轻笑,抬步走了进去。
“母亲,您找我。”
柯慧还没来得及张口,赵氏已经冲上来一把抓住了叶穗岁的手臂。
“郡主,郡主您救救文哥儿吧!”
叶穗岁吃痛的皱了下眉,季夏已然掐住了赵氏的手腕,怒道:“松手!”
她的手劲可比赵氏大多了,赵氏甚至有种手腕要被捏碎了的错觉,赶紧松开了手。
柯慧也走上前来打圆场,“穗岁莫气,这是我娘家嫂嫂,她没有恶意,只是想请穗岁帮个忙。”
叶穗岁笑了下,“母亲,我没生气。只是不知这位夫人想让我帮什么忙?”
“是这样的,穗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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