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丝夫人眯起眼睛“让我们去找警夜人?”
“现在情况危急,让警夜人来对付那个危险的秘术师也未尝不可。”
伊迪丝夫人踌躇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同意了。“……好吧。”
她对色诺芬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裴里拉庄园事件中,就是色诺芬连夜找到他们母子,也是色诺芬从橡树林中挖出了小男孩巴尼的尸骨,把他的遗体还给了他的父母。
待二楼的人少了一些,勋爵母子和约翰便迅速离开了。
这时剧场已经基本空下来了,只有一群剧团成员聚在舞台上,守着可怜演员的尸体,等待警察。
Z正在和那个红死魔怪物战斗,玛德琳又不知所踪,剧院里潜伏着一个身份不明的秘术师,剧院外的警夜人不知多久才能来支援……
如此混乱棘手的情况,段非拙还是第一次遇上。
“我们快去找玛德琳小姐吧。”叶芝催促。
“稍等。”
段非拙闭上眼睛,催动其他感官,就像在泰勒斯先生家地下室时那样。
他的感官化作无数细丝,伸向周围的空间。
他听见走廊上嘈杂的脚步声,人们一边哭喊一边奔跑。
演员们窃窃私语,惊惧地讨论这是不是剧场的诅咒。
更远处,他听见刀刃破空的响声,Z仍在和红死魔战斗。
同时,他的嗅觉也延伸了出去,搜寻着玛德琳小姐身上的香水味。
“……在楼上。”段非拙轻声说。
“您怎么知道?”叶芝诧异。
段非拙睁开眼睛。“闻到她的香水味了。”
叶芝的表情有些复杂,但没说什么,只是拿起文明杖跟上段非拙。
三楼已经空了,观众早就逃之夭夭。
这里的香水味比楼下浓郁,但玛德琳不在这里。
他们又上到四楼。
这是剧院最高的一层。玛德琳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呢?就算她提前逃走了,也该是往楼下逃呀……
“玛德琳·克里沃特小姐!”叶芝高喊,“克里沃特小姐!”
忽然,四楼一个大门紧锁的房间里响起了女性的尖叫。
“救命!”
那是玛德琳的声音。
段非拙急忙冲过去,想拉开门。但门从内部锁死了。段非拙咬了咬牙,再度汲取能量,破坏锁芯。
“砰”的一声,门锁炸开了。
与此同时,门朝外打开。玛德琳哭哭啼啼地跌了出来,倒在段非拙怀中。
她头发凌乱,满脸泪痕,衣服上沾满了血迹。
段非拙望向门内——那是个小小的储物间,里面堆着扫帚、水桶等等清洁工具。
一名男子背靠储物架坐在地上,脑袋歪向一旁,头破血流,不知死活。他身旁歪倒着一个水桶,桶上也沾了血迹。
——鲁特伯爵。
“发生了什么事?”叶芝伸长脖子问。
玛德琳哽咽“刚才剧场里不是突然停电了吗?那时我正坐在座位上,忽然有个人把我拉了起来。我以为是哥哥或者叶芝先生,就稀里糊涂地跟着那个人走了。等灯亮起来,我才发现……那人居然是鲁特伯爵!”
她捂着脸,抽抽噎噎“他说什么想和我一起看戏,邀请我去他的包厢。我不愿意,他就硬是把我拉到这儿。我好害怕,就随手抓起一只水桶往他头上一砸……然后他就不动了。我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您来了……”
说着她依偎在段非拙肩上“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先生们。”
听起来像个登徒子企图轻薄良家妇女,结果反被良家妇女一桶打晕的故事。可段非拙敏锐地觉察到这个故事有些违和感。
鲁特伯爵真的有那个胆子去轻薄玛德琳吗?他那么惧怕他的姨妈,在明知道姨妈和他们相熟的情况下,他胆敢危害他们的同行者?
而且停电时间非常短暂,还不到一分钟,他怎么能那么迅速地将玛德琳拉走,还不惊动周围的观众?
况且玛德琳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她是个秘术师,完全拥有自保的能力,何必害怕身为普通人的鲁特伯爵?
太多说不通的地方了。
玛德琳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身上,他却不耐烦地将少女推开。
玛德琳娇嗔一声。
叶芝将少女拉到门外,“你哥哥在剧场外等你。快去跟他汇合吧。切斯特先生当过医生,让他看看鲁特伯爵的伤势。”
玛德琳撅起嘴,“他不过是个登徒浪子,何必在乎他?两位能护送我离开吗?我好怕,万一路上再遇到什么危险……”
“你完全可以自保,不是吗?”段非拙打断她。
畏畏缩缩的神情从玛德琳脸上消失了。她换上了一副玩味的笑容,饶有兴趣地端详着段非拙。
“您的冷静真叫我大吃一惊。”玛德琳虽然这么说,神态却并不惊讶,“一般的男人见了此情此景,肯定都会化身为护花使者,对我言听计从。您却能坐怀不乱,甚至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哎呀……您该不会对女人没感觉吧?”
……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段非拙问。
玛德琳深深吸了口气,陶醉地闭上眼睛,好像空气中充满了某种令人迷醉的芬芳。
“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我就闻出来了。”她甜甜一笑,“您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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