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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过这种病!”
    所有人同时望向他。少年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这一幕似乎让他回忆起了某种恐怖而痛苦的往事。
    “到底是什么病,阿尔?”段非拙急不可耐。
    少年的嘴唇颤了颤。“是以太病!”他发着抖,“绝对没错!我爸爸就是得这种病去世的!”
    深夜。医院。内科病房。
    路易莎小姐躺在病床上,仍旧昏迷不醒。一名医生正带着两个夜班护士为她诊察身体。
    这场面男士们不方便在场,段非拙便和阿尔、林恩先生一道聚在病房外。
    路易莎小姐昏迷后,林恩先生第一时间把她送到了医院。医生一见她手臂上鲜红的纹路,便让她立刻住院治疗。
    林恩夫妇一听“住院”二字,当场吓得六神无主。或许是受阿尔那句“我爸爸就是得这种病去世的”影响,他们满心以为路易莎没救了。
    林恩夫人用手绢捂着脸,抽抽搭搭哭个不停,连声哀嚎“我可怜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
    林恩先生则把他所知道的所有祈祷文和赞美诗都背了一遍。可惜不论他祈祷多少回,路易莎都没有苏醒过来。
    最后还是段非拙做了主,给路易莎办了住院手续,又让阿尔和林恩家的女仆去收拾、购买了一些住院所需的个人物品。当他们带着毛巾、脸盆、换洗衣物等等东西回来的时候,林恩夫妇方才镇定下来。
    “我不明白,路易莎回家前一天,我还和她姨妈通了电报,”林恩夫人脸上挂着泪痕,“她说路易莎健康得很,乡下的新鲜空气对她的身体很有帮助,她晚上睡得也好,白天也精神,再也没犯过梦游症。可为什么她一回来就……就……”
    她发出一声响亮的嚎泣,扑在丈夫肩上,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抽噎。
    阿尔面色凝重“以太病就是这样,犯病之前毫无征兆。我记得我爸爸犯病的那天,他上午出门时还好好的,说是要去拜访客户,还答应我回来的时候给我带我最喜欢的烤面包……”
    少年眼神一黯,蓝眼睛里泪光盈盈。即使父亲过世已久,他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心酸落泪。
    “……可他下午回来的时候,身上就出现那种症状了。他体温高得吓人,血管通通变成了红色,就像是有岩浆在他体内流淌。”少年一个寒噤,“我妈妈当时也立即把他送到医院,但是他在医院里住了很久,吃了好多药,打了好多针,却一直不见好。后来我们家连住院的钱都没了,妈妈只能四处举债,到最后连借钱也借不到了,只能把爸爸接回家……”
    阿尔咬住嘴唇,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
    段非拙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希望能安慰到他。少年眼眶通红,却强忍着没落下泪来。
    当时阿尔的妈妈也向林恩夫人借钱了,后来因为实在还不上,就只好拿自己的珍珠项链抵债。不过她并不知道,那条项链被秘术师史密斯动了手脚,会在某个时刻勒死戴项链的人。史密斯本想用项链加害阿尔的妈妈,却阴差阳错地害了路易莎。幸好段非拙在场,救下了她。
    段非拙不禁怀疑,这会不会是他的错?是他的一个无心的行为,导致了后来一连串的结果吗?就像蝴蝶扇动了翅膀,结果引发了一场风暴?
    又或者说,不论他当时怎么做,路易莎患病都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即使路易莎留在伦敦也还是会得以太病?
    医生给路易莎做完诊察,带着护士走出病房,轻轻掩上门。
    “患者家属?”他扫视着外面的一大帮人。
    林恩夫妇急忙迎上去。
    “我们是那孩子的父母。”林恩先生满脸悲戚,“她怎么样了?”
    “需要住院治疗。”医生平静地说,“我们会给她使用一些药物,看看效果如何。”
    林恩夫人忙问“只要那些药对以太病管用,您就尽管用,我们付得起钱!”
    医生听见“以太病”三个字,不悦地皱起眉。“夫人,请您不要使用‘以太病’这种不专业的词汇。”他用谆谆教诲的口吻道,“目前医学界根本没有认可‘以太病’这种病名。令千金所患的疾病,在我们专业人士来看,是一种新型的疾病。它是由人体内部产生的,就和癌症一样。跟以太结晶什么的全无关系。将这种病称之为‘以太病’,会引起巨大的误解。”
    “可是……”林恩夫人扫了一眼阿尔,不知该相信谁。
    医生义正辞严“夫人,在过去医学尚不昌明的时代,人们不也认为霍乱、痢疾之类的疾病是通过瘴气传播的吗?后来医学发达了,大家才知道那原来是病菌引起的。要是现在还有人持有‘瘴气论’,那可不就是贻笑大方了?同样的道理,既然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种新型疾病是以太结晶引起的,那怎么能称之为以太病呢?科学进步委员会和众多专家学者都一致论证过,以太结晶是纯粹能量的结晶,它怎么会传播疾病?”
    林恩夫人被医生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点头称是。
    段非拙却不以为然。科学进步委员会?在他眼里,那个组织一点儿信誉也没有。秘书官卡特也是那个组织的一员,可他却有可能是裴里拉庄园事件的幕后黑手。现在科学进步委员会所说的话,段非拙一个字也不信。
    阿尔气鼓鼓地瞪着医生,一副很想和他理论的样子。段非拙按住少年的肩膀,对其摇摇头,示意他少安毋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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