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55页
    也是,杨毅做得出肆意伤害别人的事情来,谭渡之却做不出来。谭渡之曾是他的大师兄,杨毅有些功法甚至是他教的。看着曾经的师弟倒在自己面前,哪怕心里对他有再多的恨,也还是会有些看不过去吧?
    谭渡之平静的说道:“招财饿了。”
    温如玉嗤笑一声:“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谭渡之冷静道:“今天我们要在这里宿营,我不希望附近有倒胃口的事情发生。”谭渡之做不到眼看着妖兽吃人却无动于衷。
    叶缓归默默的瞅了谭渡之一眼,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继续吃起了碗里的牛肉。
    不管谭渡之因为什么救了杨毅,叶缓归都觉得正常。因为除了老谭自己,任何人都没办法替他原谅杨毅。而他支持老谭的所有决定!
    杨毅倒在雪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冷冽的风顺着他的咽喉往胃里灌去,他的肺管子里面凉成了一片。胳膊和胸腹上的痛此时已经麻木了,雪花一片片的落在他的脸上,很快就覆盖了他的脸颊和额头。若不是他的胸口还在快速起伏,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自从得知盛怀义买了两百株养魂草却没有给他一株之后,杨毅便只身一人离开了九霄仙门。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被惯坏了的弟子,明知遗迹中有无数风险,跟着宗门才有活路。他却憋着一口气离开了宗门,这一路别说遇到什么机缘让自己恢复了,好几次他差点死了。
    杨毅在雪中躺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支起了身,他的两条胳膊一条已经离开了身体被棕熊吞下了肚子,还有一条满是伤口。若是得不到及时救治,他两条手都得废了!
    他在胸口摸索出了一个玉瓶,咬开玉瓶后,他将玉瓶中的丹药倒入了口中。这是他身上最好的丹药,有了这粒丹药,身上不太大的伤口会快速治愈。但是被棕熊咬掉的胳膊是没办法再长出来了,只能等出了鸿蒙遗迹再想办法了。
    剧痛渐渐的缓解,灵气也再渐渐恢复。回过神来的杨毅后怕不已,他刚刚在鬼门关滚了一圈,差点就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这里!
    说实话,被棕熊撕咬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他根本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像有什么东西袭击了棕熊救下了他,可能是他修为太低,这才没有引起那东西的注意吧?
    正在他想站起来时,只听身边传来了扑簌簌的声音。扭头一看,只见棕熊只剩下了一张皮子,皮子旁边有个雪窝,有一团黄白色的东西正在里面打滚。
    定睛一看,那是一条大黄狗!
    招财吃饱了,也将自己收拾干净了。它满意的叼着皮子往骡车的方向走去,卷曲的毛茸茸的尾巴一摇一摇,看着非常欢快。它现在出息啦,可以给主人带皮子回家了!
    直到招财停下来,杨毅才发现了骡车的踪迹。他恍惚的看着骡车的方向,隐约嗅到了骡车中飘来的香味,一时间,他身上又冷又疼。天寒地冻若是能得到道友的救治该多好,抱着这个想法,杨毅强撑着身体走向了骡车。
    招财猛地蹿上了骡车,它欢快的摇着尾巴嘤嘤嘤的求抚摸。叶缓归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又得洗澡了。”
    此时裸车外传来了杨毅虚弱的声音:“多谢诸位道友搭救之恩,天寒地冻,不知道友们能不能让我借宿一宿。”
    谭渡之面不改色,继续涮他的牛肉。温如玉踢了踢他:“你惹出来的事,你自己摆平。”
    谭渡之将肉片往叶缓归碗里夹:“举手之劳,既然已经脱险,就早些离去。”
    听到谭渡之的声音,杨毅身体猛地一僵。
    难怪他觉得在雪窝里面打滚的狗子眼熟,想起来了!这是叶缓归的狗!只怪骡车上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加上他伤得太重没细看,竟然没发现这是叶缓归他们的骡车。
    也就是说救他的人是叶缓归一行,更确切一点,救他的人是谭渡之。他明明把谭渡之害成那样,他竟然还不计前嫌的救他。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仔细一想,除了谭渡之,没有人会救他!
    骡车上的四个人中,叶缓归是能为了谭渡之公然对万仙盟和九霄仙门叫板的人。温如玉从来就不把九霄仙门放在眼里,更别说他了。至于楼小楼,天工楼和九霄仙门没什么交集,更加不会在意他一个路人的生死。
    只有谭渡之才会看在过去的情谊上对他施以援手!
    杨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想了很多。在他刚入山门的时候,最先带他的不是盛怀义,而是大师兄谭渡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谭渡之是他的榜样,他和邵明澈像两条小尾巴一样跟在谭渡之后面。
    他明明那么崇拜和尊敬谭渡之,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对谭渡之有了抱怨?
    是从谭渡之严格指导他的修行,而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不是谭渡之的对手开始?还是听说谭渡之和盛彦月结为未婚道侣的那一刻开始?应该两者都有吧。
    平心而论,谭渡之做得很好。无论他是宗门弟子还是他们的大师兄,他为人谦和严于律己宽容对人。
    他曾经是谭渡之追随者中的一个,可他却因为一个盛彦月,就蒙蔽了双眼!
    如今他也看清了,盛彦月只爱自己,谁对他没有作用,他便不会在那人身上耗费时间和精力。激情褪去之后,他才看清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些年他为盛彦月做的那些事,真是又丑陋又低贱。而他对谭渡之做的那些事,更是天理难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