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渡之冷笑一声:“盛彦月。”
周围的人凝神,他们都想听听谭真人怎么和旧情人说话。
只听谭渡之道:“我没有耐心陪你演戏。我谭渡之如何回馈宗门,宗门如何对待我,你我一清二楚。你依仗的无非是我顾忌面子,不好意思将一切公布于众。如果你是这么想我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谭渡之扬声道:“我十八岁结丹,八十岁化婴,一百八十岁出窍,三百岁化神。从结丹开始,宗门给我的给养就远远不及我出任务带回来的灵物。若说宗门抚养我,也就只有十年时间。宗门养我十年,我回馈宗门四百多年。我不亏欠九霄仙门。”
盛彦月眼泪在眼眶中打滚:“师兄,感情怎么可以用钱财来衡量……”
谭渡之道:“那行,那我们用感情来算。我化婴之后,你爹,我的前师傅便做主将你许配给我做道侣。接近四百年的时间里,我对你如何大家有目共睹。我从没对你有过任何逾矩行为,这点你认还是不认?”
盛彦月是九阴之体,要不是谭渡之有用,这些年无数天才地宝的养着,他能化婴?只怕早就陨落了吧?
盛彦月此时低下头开始落泪:“师兄……有怨气只管对彦月发,你说什么,彦月认。”
谭渡之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你若是想哭,只管出门哭个痛快。以及,我不是肆意发泄情绪的人,我说的每一句话,天地可鉴。”
曾经看到盛彦月眼眶红,他就会想办法哄他开心。可如今看到他掉眼泪,他说不出的恶心。他真是个识人不清的蠢货,难怪会被他们父子两玩弄得这么惨。
谭渡之道:“我修为全失的那段时间里,你同你的父亲是怎么做的?你爹把你许配给了更有前途的人连知会都没知会我一声。我被关在水牢里,你一次都没来看我。你的道侣到水牢中来,九霄仙门七十二道酷刑,他在我身上施了一个遍……”
谭渡之声音冷得结成了冰:“若不是我命大,只怕早就死在九霄仙门的水牢中了。结果你们还不肯善罢甘休,亏你们想得出来,竟然广发群仙贴给我招道侣。”
谭渡之眼神阴郁:“你知道那时候我是什么心情?”
盛彦月哭得更可怜了:“师兄……”
谭渡之实在不想看他的嘴脸,他吐出一口浊气:“盛道友,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直白。你如今和别人有婚约,还到前道侣面前来哭哭啼啼,这样不好吧?”
他断了盛彦月最后的心思:“以后劳烦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止你有道侣,我也是有道侣的人。你不顾及你道侣的感受,我还要考虑我道侣的心情。”
叶缓归咔嚓咔嚓的嚼着煎饺,他含糊不清的问温如玉:“哎?老谭有道侣了?”
温如玉和他两一起蹲在地上啃着煎馄饨:“你是不是傻,谭渡之道侣不就是你吗?”
叶缓归卡了:“对哦……”
名义上他可是和谭渡之当众拜过天地成了亲的道侣!平时他只当谭渡之是他的家里人,现在突然被人提起这点,他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他竟然有点开心,没想到老谭还可以用他的这层身份来挡麻烦。
114.亲亲
盛彦月还在哭泣着,谭渡之已经逐客了:“盛道友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先回去吧,我要与我的道侣一起用早餐了。”
盛彦月何时被谭渡之这么对待过?在他的记忆中,就算谭渡之在最狼狈的时候都没对自己说过重话。这次当着这么多的人嘲讽他,盛彦月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盛彦月哭着跑掉了。
围观的修士们窃窃私语了起来:“谭真人的道侣是谁啊?”
“你瞎啊,当然是青木宗宗主啊。没看到昨天修行场上谭真人直接把人给抱走了啊。”
“噫……不太般配。”
谭渡之神色一凝,他和小叶子配不配可不是这群人说了算。
强悍的神识一扫渗人的威压一放,在场的修士顿时脸色惨白喘不过气来。没一会儿除了死皮赖脸抱着小狐狸的邵明澈,其他人都走了个干净。
邵明澈面色发白,他紧紧的跟着谭渡之:“师兄,你告诉我,断你手脚经脉的是杨毅那孙子还是谢怀仁那个老畜生?”
谭渡之静静的看了看他,过了许久之后,他抬手摸了摸邵明澈的脑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别追究了,这一切与你无关。”
邵明澈张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颓然的低下了头:“师兄,对不起……”
师兄教他那么多,他却没办法护他周全。他的师兄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受辱,他却全然不知。
谭渡之叹了一声:“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用道歉。”
如果不是邵明澈给的千里神行符,他也不知道现在会怎样。
邵明澈郑重的说道:“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说完这话,邵明澈扭头就走。谭渡之站在原地,最终只能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有千万个毁掉九霄仙门的理由,可单单看在邵明澈的面上,他都不能做得这么绝。他深知一个修士失去宗门的痛,他不能让邵明澈也成为无处可去的人,更何况明澈还有好几个弟子。
温如玉和叶缓归两端着碗一左一右的站在谭渡之旁边,温如玉呼噜噜的喝着粥:“你这师弟人还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