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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飞行车落地了,少年才喘着气刚追上来。
    谢凛没有看榛真,只是略瞥了眼他的大型飞行车,想了一秒少年的小短腿,抬手按下一道舷梯,便先走了上去。还没走出几步,听身后一声闷哼,回头一瞧,小孩右腿膝盖磕在阶上,像是不小心摔了。
    摔得似乎很痛。
    因为谢凛看见榛真立刻哭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少年的身体里好像藏着一个蓄水池,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眼泪总往肚子里咽,水满了,一下摔坏了便要鼓足了劲地往外流。
    第5章 突病 眼里冰冷的似乎没有了人类的情绪……
    榛真这一摔,原本是头朝下要磕着脑袋的,但许久不曾出现的‘它’蓦地闪了出来,扶了他一把,才只磕了膝盖。
    谢凛回头前一秒,‘它’又立刻融进了影子里。
    要不是有残余的力道还留在手臂上,榛真都要以为是幻觉了。
    谢凛见榛真呆呆跪在舷梯上哭,像是疼得起不来,想了想,稍往旁边让了一步,无垠从里边出来,下去将少年打横抱起,带上了车。
    榛真不禁停了眼泪,眼睛睁得滚圆。
    这可是战甲无垠,纵横红河星系、狂揽千亿粉丝的帝国超武,天祁军校99%的学生的‘梦中情甲’,现在却像个服务机器人似的托着他……
    无垠非常绅士,弯下腰将他轻轻放在U型座的里边。
    榛真连忙红着脸说“谢谢”。
    无垠由谢凛精神控制,同时自带智能,没有五官的面板上,两条代表眼睛的蓝色直线闪了闪,像是在说“不客气”。
    直到无垠起身去了驾驶位,榛真目光还黏在它身上。
    车子升空起飞。
    谢凛看小朋友不哭了,就收回视线,端坐着打开终端聊天界面,给管家发去了几句话。
    一条消息插了进来。
    「小叔……我能问为什么吗?」
    谢凛没有理他。
    过了会儿,谢石星又说:「真真生气的时候不爱吃东西,他晚上还没吃晚饭,您劝劝他吧」
    谢凛看完,给管家又去了条吩咐,便关了通讯,转而打开工作数据库,审查实验室随时呈上来的分析报告。他看了会儿,随手拿电子烟时,不经意发现榛真还拘束地坐在那儿,手摸着膝盖,姿势都没变。
    “很痛吗?”他问。
    榛真下意识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
    像是不想给人添麻烦。
    “……”谢凛放下烟,“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榛真应了声“噢”,见谢凛眼神沉稳,以琢磨不透的表情静静看过来,榛真就有些紧张,想说些什么。谢凛看他欲言又止,想了想,说:“你的东西明天再去拿。”
    “哦,好。”榛真其实想问的是另一件事,犹豫道:“小叔叔,除了动物植物,会不会有别的类型的精神体呢?”
    “目前已知的人类精神体,只有动植物两类。”
    谢凛像个给孩子科普的家长,用词十分板正。
    “就没有像影子一样的精神体吗?”
    “不曾有过记录。”
    “哦。”榛真慢悠悠点头,疑惑沉思,‘它’到底是什么呢,这么多年,‘它’只出现过不到十次,但每次都是在他可能会受到致命伤时出手。这具身体的古怪之处,榛真一直没弄明白。没等他想太久,飞行车已开始减速下行。
    透过舷窗,榛真看见了一栋恢弘峻美、灯火辉煌的四层白色宅邸。
    挨着湖畔,背后是一望无际的草坪与矮灌木丛,一段廊桥从西墙延伸出来,跨过湖面,巨大的桥洞下还停着两条小舟。
    这是帝国指给上将的府邸规格。
    榛真不由出神,想到几年前谢凛升衔,谢石星拉着他偷偷来过这,少年气地说以后也要当将军,带他住大房子。
    现在一看,莫名有些讽刺的滑稽。
    飞行车停在正门前。
    谢凛先起身走了,然后无垠过来抱榛真。
    榛真其实勉强也能走,但他不敢多嘴,乖乖地让无垠抱下了车。
    头花灰白的男管家站在门口,面容严肃冰冷,挺直着背,一看便不太好相处,很像是钟女士的加强版。榛真睫毛颤了颤,因摸不透谢凛的想法,加上来到陌生环境而隐隐约约的不安与紧张,越发鼓噪了。
    “管家萧先生。”
    谢凛简单为榛真做了介绍。
    男管家肃着脸对榛真颔首,榛真回了个乖巧的微笑。
    大堂布置是与豪宅相称的华贵。
    类巴洛克式样的家私,两边挂着巨大的艺术画,猩红的地毯铺满了中央矩形大厅,并沿着楼梯一路往上。人走在上面,毫无声响,整个空间有种清冷的安静。
    谢凛吩咐管家给榛真看伤,说还有事,便先行上了楼。
    榛真被带到右手边的客厅,无垠将他放进软沙发里后就退了出去。
    管家礼貌地说“小少爷,冒犯了”,半蹲下来,仔细为他卷起裤腿。榛真的皮肤很白,膝盖的淤青便十分刺眼。他看见管家微微皱眉,与钟女士一瞬神似,仿佛是在想‘怎么会有这么柔弱的人,随便一摔都能伤成这样’。
    萧先生让智能AI拿来了治疗仪。
    他亲自给榛真安上,手非常稳,丝毫没有碰到伤口。
    治疗期间,不知出于何种考虑,萧先生没有离开,而是一动不动站在沙发旁边。榛真放轻呼吸,背后出了层汗,衬衫湿了,他却拘谨地忍耐着、没有脱下西装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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