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无有一人被深深震惊,段景生惊骇万分,他本想和符令一道应该可以取林秋白性命,没想到那么多分神期往上的鬼灵都在瞬息之间被绞杀消弭。
林秋白:“你还有其他的把戏么?”
段景生心痛无比,这些灵鬼都是他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契约到的,如今恨不能将林秋白生吞活剥,他满腹不甘,林秋白他凭什么,不就是有件神兵么!?
对,一定是神兵的加持!
他忘了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怨恨不甘地瞪着眼前人:“你有太阿剑,这不公平!”
台下一片哗然,在场大多修士都信奉段景生是位翩翩君子,他平时待人接物从容不迫,所以才获得了“玉剑公子”的美誉,可现在他的表情愤恨怨毒简直判若两人,一沓石惊起千层浪,在台下激起了一片热议。
“神兵本身就是机缘的一种,段景生这是输不起了?”
“段景生本身就是上品灵剑,之前对上拿普通法器的修士也没喊不公平吧?好一个双标。”
“那是因为对他有利,他怎么可能会说不公平。”
“照段景生说法,那带灵兽用法宝全都是不公平!?”
……
翰天宗弟子忙不迭和大家解释段景生是最近遇到瓶颈所以心态不好,希望大家能见谅不要放在心上云云,之前力挺段景生的橙衣修士也在前排愤怒辩解:“法宝、灵兽和神兵怎么能是一个概念!?神兵本身就是不平衡!”
之前他言之凿凿说神兵落到林秋白手里发挥不出作用的话还萦绕在众人耳边,现在见段景生落于下风就顿时改口,众人表情不屑一顾,仍他在一旁高声嚷嚷也无人接话。
橙衣修士情绪激动声音慷慨激昂,林秋白当然也听见了。
他指尖微动,收起太阿剑,取代而之的是一把随处可见的长剑:“这下可还公平?”
前辈隐若察觉不妙,在意识海里规劝段景生:“你不要轻举妄动,实在不行就认输,你的神魂再也经不起第二次走火入魔。”
段景生哪里听得进去,满眼只有林秋白竟敢收起太阿,他一定要趁着机会讨回面子,他内心连连冷笑:“公平。”随着话音落下,他掐着法决,飞身一剑毫无征兆地刺去。
修士们略微吃了一惊,顿时对他感官跌到谷底,林秋白仍然站在原地,表情非常淡然指腹摩挲凹凸不平的剑柄:“结束了。”
一剑东来,寒光凝于剑尖直射斗牛,剑极缓,又极快,缓到众人能清清楚楚看到每一个动作,快到变故不知道是如何发生的,就像清风拂开遮掩的山岚,剑出时如皎瑕明月穿云而出,整个辽阔的道场霎时间被这一剑照亮。
——将心于照月,剑出之无极。
在上清山无人不知寒临霄的小弟子天赋聪颖无出其右,所有剑谱招式只看一眼就能完整的复制下来,而剑阁所有剑谱他都曾经翻阅过,在筑基时就开始独立钻研自己的剑法招式,到他自戕时独创了上千种新剑招,大半被剑阁收录其中供后面弟子学习挑选。
剑修普遍都有同一个问题,那就是真的很难想象剑道巅峰是什么?
现在他们知道了,手握平平无奇的长剑,却引动道法造化是为无极,堪比明月,光至太阿。在将漫天照亮如白昼的剑意中,相比之下段景生的剑意渺小得令人发笑。
林秋白修得是无极剑道。
而他本身就立于无极巅峰。
林秋白的长发随风拂动,段景生瞠大双眼,他经过天材地宝千锤百炼淬炼的本命灵剑撞在那柄剑上断成两半。
落地无声。
满场亦悄然寂寂。
段景生满眼不可置信,缓缓倒退两步,弯腰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前辈在他意识海里震怒:“本尊早就劝你量力而行!”
段景生仍然不甘心:“前辈如果我求您出手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前辈沉默不语,未有应答。
段景生顿时就明白了,前辈出手制住林秋白的胜算也不大。
本命灵剑上有段景生的心头血与他神魂相连互通,本命灵剑损毁让他的神魂也受到了重大的摧残,刚接好的经脉俱断,紫府里也有悄然崩溃的迹象,他维持不住站的姿势跪倒在地,腹腔大口大口往外溢血,连眼珠都蒙上一层薄薄血雾,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恶狠狠瞪着俯视他的青年。
林秋白收起剑,也就收起了漫天神光。
他居高临下,俯视狼狈的跪在地上的段景生,眼眸潼潼似有让人分辨不清的浓墨:“你从我洞府里拿走修炼的秘法,如果不修下半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知道吗?”
段景生一言不发,怨毒憎恶地瞪着他。
橙衣修士离比试台最近,也不顾违反规定忧心如焚跑上比试台,想要为段景生送些灵丹妙药。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本身就是灵丹妙药。
在橙衣修士凑过来嘘寒问暖的时候,段景生脑海里有根弦忽然断掉,他突然又回想起屠浮山那日吸走修士灵气的快感,就像附骨之毒在特定时悄然发作,在心底不断诱惑着他。
前辈仍然非常清醒,提点他:“众目睽睽你莫要做出出格的事!”
段景生克制不住诱惑,腥红阴戾爬满血丝的双眼挪向橙衣修士,橙衣橙士还以为吸引住了段景生的注意力,脸上挂着欣喜若狂的笑容凑得更近一些,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就骤然色变,段景生伸手死死扼住他的喉咙,源源不断榨取他紫府里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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