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摸着铮亮的脑门,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来。
他接着说:“石碑和石棺里的内容已经被我们清理出来了,我们请了最好的历史学家来整理。”
教皇心里冷哼一声,首相明显是在试探他,也是在携恩要挟他。试探教皇国这么多年对于神学的力量究竟掌握到了什么程度,也是在用他们提前掌握的信息挟恩图报。
但是他不用着急,耐心等候,到时候他利用宗教魁首的身份,全世界教徒的翘首,一样能知道所有的信息。
这样想着,教皇露出一个和蔼的、每次礼拜的时候都会出现在他脸上的悲悯和蔼的笑容:“不着急,主的声音终会被听到耳中。‘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他引用了一段圣经中的句子,把这个话题搪塞过去,表情愈发的神棍,微笑愈发的真诚。
他们俩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睛里的冷笑和盘算。
这个狡猾的老混蛋!
首相在回去的第一时间就接见了他找来的一位神学专家,专家已经看完了石碑下面留下的资料,这时候也在平复情绪。
在这些资料里,他看到了一个让人震撼的故事,不,或许这不是故事,这就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
如果这些记载都是真的,他忍不住从一个文科生多愁善感的角度想,那陆斯恩·西蒙斯在亲手杀死他的朋友之后究竟在想什么呢?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又是怎么做到的这些事?
虽然他将二十二路径建立的原理以及他多年的研究经验都留了下来,但是那些东西他们到现在都没有看懂,他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还有,就算他拥有那把天使梅塔特隆留下圣剑。以凡人之身缔造这一切,又该是多么艰辛啊。
他想起来他们之前从故纸堆里面扒拉出来的那么一点点资料,内容很单薄,但是也足够零零散散拼出来一个寿命并不长的一个人的一生了。
他在被送上法庭之后,被家人用精神病保释出来,从此就开始了环球的流浪一直到死。现在看来,他说是旅行,其实就是在做这些事情。
那一定是一段很艰辛的旅途吧。
历史学家这样想着,他看过了一份医院的检查报告——感谢这些有钱的家伙们请私人医生并且留档保存的习惯。
器官功能下降,过早衰老、精神紊乱,陆斯恩·西蒙斯的死前几年情况一直不是很好,最后他死于胃癌晚期。这些几乎都是过度劳累导致的症状。
“要修平你脚下的路,坚定你一切的道,不可偏向左右......”他在心里念出了《圣经》中的句子,在他看来,陆斯恩·西蒙斯实在是将天使给予他的道贯彻到了极致,甚至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他就像是远古故事里的苦修士,将自己的精神与一切寄托在一个缥缈的、或许早就离去的目标上,借此来忽略□□上的苦痛,让自己能够坚定的往前走。
历史学家看着修复出来的一张照片,上面的年轻人还有经历命运的磋磨。他有一双大而长的眼睛,高鼻梁,是副冷淡而有些神秘感的相貌,但他正在注视着镜头,露出有点腼腆的微笑,看上去倒像是个普通英俊的青年了。
首相坐在历史学家对面,迫不及待地打断他问:“能从里面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你有什么建议?”
历史学家从伤春悲秋里面把自己□□,整理一下思绪:“先生,我不得不说找到教廷不是什么特别合适的决定。从得到的资料来看,这是属于犹太教,甚至于卡巴拉密教的力量,梅塔特隆也是属于犹太的天使。”
“既然如此。”首相问:“那他为什么要拯救这些在他看来是异教信仰的人呢?难道这位天使是如此的开放吗?”
“不,您想错了。这应该并不是包容,只是纯善而已。在《以诺书》里就有这样的记载,以诺,也就是梅塔特隆,他为犯下大罪的天使在神面前求情,让神动容,升他为天使。
在《福音书》里,圣子的教导同样是‘求你的,就给他。’,对于天使来说,祂的确是人难以言喻的,善念的化身。”
“但是先生,我一直有一个猜想。从内容上看那位天使是为了拯救人间而死亡的,您要知道梅塔特隆在卡拉巴中的地位可不简单啊。他是世界之树首位的守护天使,手持圣剑EHEIEH,代表神的本性的存在的净火天。在密教中,他甚至能与神比肩。能够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的敌人,该有多么强大。
还有一个问题,天堂脸梅塔特隆都身死了,那其他的天使呢?甚至神去哪里了,以至于要让一个凡人继续承担这些责任。先生,我有一个悲观的猜测。”
首相顺着他的话思考,手脚冰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在现在大部分情报都被封锁,知道这些事的人不多,不然一定会引起混乱。
“你是说......神可能早就......天堂也......”
“是的,恕我大胆亵渎,陆斯恩·西蒙斯也提到过,梅塔特隆并不记得天堂的状况。他失去了有关于其他同僚和自己目的的记忆,就像是一张白纸。这实在是让人不乐观啊。
梅塔特隆有可能是最后一位天使。”
首相深深叹气,他当然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他想到那些细节,想到出现了这么多次危机,神也没有出现,他感到一阵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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