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没被折腾了,绵舒才睁开眼睛,瞧着今儿的白衣盛装,他疑惑的看了王青野一眼:“平时不是不让我穿白色衣服吗?”
“今天要带你出门去见人,你忘了?”
“就是你说的侯府吗?”
王青野应了一声,兀自把腰带给系好,几乎每日他都得折腾两遍,先给绵舒把衣服穿好,自己再要穿一遍,好在绵舒还不是个挑剔的,给他穿什么就是什么,不会吵着要换的。
其实这些事情大可以买个小丫头回来伺候,但是想来也是一种情趣也就罢了,再者他也舍不得别人碰到绵舒,跟别提是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又是穿衣又是系腰带的。
“侯府不像咱们寻常人家,过去了不要调皮,得守着些礼数。知道吗?”
绵舒点点头,这些以前夫子是有教导过的,他都记得,只不过:“这么麻烦,咱们干嘛还要去?就是为了见那天的那个侯爷?”
王青野笑而不语:“不全是,到了你便知道了。”
“行。”
绵舒想着恐怕是生意上的事儿,但是不晓得作何要带他。以前王青野要出去谈生意从来不会带他去的,这回不知是怎的了,不过也好,带他去见见他所相识的人,如此也能更好的融入他的生活,总不能一直拘在后院里。
候府在城里的黄金地带,占地数十亩,七进七出,府邸大得能抵上一条街,进了侯府大门也还要坐着马车走好一会儿。
绵舒掀着轿帘子东张西望,瞧着府邸里来往如织的仆役差使,小声对王青野道:“侯府好大啊,得有我们家三四倍宽了。”
他说的家是霞城的家,京城的不过一处一进小院落,根本没得比。
“嗯,你要是喜欢大些,等我们回霞城可以把家里扩建,左右周遭没有民舍,扩建也容易。”
绵舒道:“只要能在一起,住什么地方都一样的。”
若是要比宽比大,那能跟海里比吗。
他觉得以前和王青野挤在城外巷的小民房里也很开心,垂眸抬眼都能很容易的看着彼此,这是大房宅所不能比的,正值他出神之际,轿子停了下来,王青野先下了轿子,还未等他出去,先听到了一道清明熟悉的声音。
“听侯爷说郎君会过来,这几日都在盼着郎君。”
景枳伤了脚,虽然已经能够行动,但是为了防止筋骨再次受伤,除了日常的康复锻炼之外,平时都是坐在轮椅上,下人正推着人出来接客。
“若不是侯爷说大人受伤了,我竟还不知。今儿过来不单是为了来看望大人的,还给大人带来了一个........”
王青野轻笑了一声,后头的话没说完,转而背过身去朝帘子伸出了手。
景枳面露疑惑,心下却又隐隐有所期待,直到一张白皙绮丽的脸出现在眼前,那双时常会在梦里出现的冰蓝色眸子再次看向他时,景枳觉着有一瞬间呼吸停滞了。
第49章
“唔辈世代效忠鲛王,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有违背, 死生天责。”
祖辈曾发过毒誓效忠鲛王皇室,在此耳濡目染下长大的景枳, 这句话如同被镌刻在记忆里, 一生一世都没有办法抹去, 以至于只身离开人鱼宫后, 时时受到良心的谴责, 太多个日子夜不能寐。
他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自己也曾立誓会用一生效忠的小殿下。
景枳红了眼眶,摒退了下人,忽的踉跄起身砰的一声沉闷跪到了少年身前:“殿下........”
年少时, 景枳性情温和细心, 受长辈引荐到皇室,和十名同样优异的人鱼伺候小殿下, 他有幸被绵舒青睐,成为了他的近侍。
绵舒眸中难掩震惊,他长大了很多容貌可能与年少有些差异, 但是他的近侍离开时已经成年, 纵然多年过去, 容颜却是不会再改变,他确信眼前的就是自己的近侍:“景枳?你不是........你还活着?”
他诧异又不解, 但也难掩心中的喜悦,连忙去扶景枳:“你快起来。”
“我........”景枳跪着不肯动:“是我辜负了小殿下的信任, 合该景枳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说这些干什么,我看着你好好活着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开口闭口就是死。”绵舒把景枳拽起来:“你怎么会在京城呢?哥哥还骗我说你被人抓走吃了, 害我伤心了好久。”
绵舒小时候可谓是千娇百宠长大,身边侍从众多,但是他最喜欢的就是景枳。
不仅因为景枳温柔好说话,而且每次闯祸了景枳都会替他背锅隐瞒,记得他八九岁的时候突然不见了,他在人鱼宫里发脾气又哭闹了很久,父亲和母亲安慰不管用,风凛骗他说景枳被人抓走吃了,还借此教育他不要贪玩儿离开宫里,要离人类远远的,他信以为真,当初见到王青野还以为他要杀自己。
“去屋里说话吧,外头怕人多眼杂,不能叫人知道了你们的身份。”
王青野瞧着僵持着的两条鱼,出言打断,侯府不似小宅子,是非多,到时候被有人瞧了去又得大做文章,这对谁都不好。
“是,是景枳糊涂了,殿下里面请。”
景枳让下人备了些茶点吃食,两人久别重逢,要说的很多,简单的谈了一些近况,又说了为何会到城地来。
“景枳当再也见不到殿下了,郎君曾多次打听人鱼宫的地址,多番顾虑下,去年景枳才将地址告知。殿下,可是郎君接你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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