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院长笑着道:“我已经打算缩短实习期,提前录用他了。”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吴院长,喜欢钱吗?”
他明显地愣了愣,才消退的疑惑再次出现在脸上。
“……您的意思是?”
“需要多少钱,才能收买吴院长做一件既不违法,也不会太难做到的事呢?”
对方这把年纪,又是经营医院这种需要经常跟人打交道的行当,很快就听出了我的话里有话。
他嘶着气道:“明人不说暗话,您还是直接告诉我您要我做什么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好,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口舌。
“那我就直接说了。多少钱,才能让纪医生无法通过实习呢?”
吴院长眨了眨眼,模样颇为震惊。他可能怎样也想不到,我会提这样奇葩的要求吧。
确实,身为朋友实在不应该这样背地里使坏。不过……我又不是纪晨风的朋友。
“开个价吧。”我冲他露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吴荣走后,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拨通了严善华的手机。
几声铃响后,严善华接了起来,很久才“喂”了声。
面对她存着恐惧的声音,我置若罔闻,简明扼要地与她说了自己打电话给她的原因。
“想补偿我吗?”洁净的玻璃上显现出我模糊的倒映,脸色是常年缺觉引起的过度苍白,狭长的眼眸除了阴冷,毫无生气。这是一张……说得好听点是桀骜难驯,说得难听点,总是处在愤怒边缘的脸。
“不管你用什么理由,告诉纪晨风,你需要钱,很多很多钱,让他来找我。”
第25章 能帮帮我吗?
接近纪晨风,替他出头,跟他约会……林林总总,至今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取得他的好感,为自己谋求利益。
和他在一起,确实要比和郑解元他们在一起有趣许多,得到的快乐也很新奇。但情侣游戏表面玩玩就够了,人终究还是要多为自己做打算。
彻底切断他的经济来源,同时制造他无法承担的金钱缺口,用熊熊烈焰将他逼到绝路。这世道,从来都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三年前没人帮他,三年后也不会有人帮他。如此一来,他就只能求助于我了。
就像童话里的英雄,我会从天而降,替他扑灭烈火,救他于危难。而他会像高塔里不谙世事的纯真“公主”,对我感激涕零,毫不怀疑。
在一点又一点恩情的加持下,他必将沦陷在我为他编织的陷阱里。最后……变成一株依赖大树存活的菟丝子,食取我施舍的养分,攀附在我的脚边,与我成为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体。
“找不到他吗?”
胸口铭牌上写着“李雅”的前台护士尴尬地冲我一笑,道:“抱歉啊桑先生,纪医生已经离职了,目前我们也联系不到他。”
望了眼走廊尽头那间房门紧闭的办公室,因为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语气也逐步糟糕起来。
“那我的乌龟呢?”
“被……被纪医生带走了。”
“找不到人,也找不到乌龟,你们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是这个意思吗?”
面对我的强势,护士缩着脖子,垂着脑袋,说话都不利索了。
“对、对不起……不然我给您我们院长联系方式吧,您问问看他?”
问个屁。
懊恼地一拳捶在台面上,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护士却仍然吓得够呛,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桑先生,您、您冷静下。纪医生人很好的,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不会虐待您的乌龟……”
紧抿着唇,压根没听对方在说什么,我转身大步离开了宠物医院。
距离收买吴荣那个老东西已经过去一周,今天是纪晨风实习的最后一天,也是告知他不续约决定的日子。但是从早上开始我就找不到他,联系严善华,电话始终没法打通,不知道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该死!到底去哪里了?
坐进车里,我用力啃咬着大拇指上的指甲,以此来发泄内心的烦闷。
严善华该不会把真相告诉他了吧,不然为什么两人同时失去联系?还是老东西不小心说漏了嘴,让纪晨风察觉是我在背后搞鬼?
不,不会。
昨天之前都好好的,两天前还见了面,带他到我住的酒店一起看了恐怖电影。那会儿虽然他全程心不在焉,可对我的态度却同以前没什么区别。我假意问起时,他只是说工作太忙没有休息好什么的,但我猜测应该是严善华问他要钱了——按我说的那样,编一堆瞎话,让他想办法去筹钱。他为此烦恼,但出于面子,不想让我知道。
这两天我一直在等他开口,台词都想好了,结果现在连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为什么这点小事都会出岔子?就不能爽快地按我的设想发展吗?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手指猛然一痛,回过神的时候,拇指上本来修剪地十分整洁的指甲已被咬得惨不忍睹,边缘凹凸不平不说,最顶端的地方更是渗出了缕缕血丝。
嫌弃地蹙了蹙眉,我扯过车上的纸巾粗鲁地将手擦拭干净,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安安静静的,无论是电话还是消息,纪晨风都没有回我。
往常上午发给他的消息,他如果连中午都在忙,那晚上下班后怎么也会回我。因为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以至于我到晚上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找到宠物医院的时候,纪晨风早就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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