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咳一声,“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难道我没有判断自己身体状态的能力?”
方木木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您当然有!您说啥就是啥!”他把手里的袋子刷往前一递,“越哥给您买的!以防万一还是用着!”
阮昀柊没有接,他已经认出里面装的是抑制贴。他皱眉,“薛越去哪里了?”
“当然是去拍戏啊,气象局预报明天开始连续一周一直有雨,剧组决定把明天的戏份合到今天拍完,拍完咱就可以回去了。”
他才注意到时间不早了,薛越一直都是起床比他早的。
昨晚他把手机关机了,现在打开,塞满未接来电。
看到未接来电的联系人备注,他心烦至极。
方木木把抑制贴放在床头柜,“那您先起床,我去给您拿早餐。”
其实已经可以拿午餐了。
阮昀柊倒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小一会儿呆,无力微笑。
出发的时候气急败坏,行李都没拿,他向来不习惯用酒店的东西,好在薛越什么都带了。他准备用薛越的牙刷,到了卫生间发现,已经给他买好了新的。
他轻轻笑起来,薛越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玩,但身上有份令人安心的细心。
昨天的衣服掉在地上弄脏了,当然也给他准备了干净的,但他莫名起了兴致,翻了件薛越平时穿的卫衣套上。他们身高差得不多,鞋子也可以混穿,衣帽间丢着副墨镜,他给自己戴上,对着镜子摆了个姿势,总觉得没薛越帅。
肩宽不够,脸又太小,加上这个发型,看起来有点,萌?
方木木端着早餐进来,他招手,“我帅吗?”
那人愣是腾出手,竖起一根大拇指,“帅!”
嘁,一听就是假话。
餐盘里有盒牛奶,他随手拿起,“走吧。”
方木木慌忙追上来,“走去哪?越哥让您好好在房间休息……”
“方木头!”阮昀柊停下,异常严肃地开口,“他大还是我大?”
方木木的目光怪异,瞟向他的跨,“应该是越哥吧……”
时间静止了三秒。他上前,抬腿,横劈,咔嚓一声,方木木惨叫,“当然是您大!您最大!您最猛!”
阮昀柊憋得脸疼,想把手里的牛奶砸过去,随即又想到肚子很饿,硬生生忍下。
“你等着死吧!”
方木木泪如雨下。
今天的拍摄地点换到了岛上度假村的沙滩,进去时保安居然拦住了他,方木木出示了剧组的工作证才被放行。
阮昀柊心里略微郁闷,只要杨晚不在,他总是各种受阻,难道杨晚才是真正的大少爷吗?
方木木心惊胆颤地解释,“这不是您的问题,是保安眼睛有问题。”
“嗯。”他认可。
不远处传来场记打板的脆响,工作人员站得很散,沙滩上有群演来回走动。阮昀柊一眼看到人群中的薛越。
《昼火》是一个纯校园故事,薛越扮演的角色年龄只有十八,穿着昨晚同款的冷白色短袖衬衫,领带规矩系上了,红蓝斜条纹,被海风轻轻带起。
话筒员高举着收音话筒,前边有人举着遮光板,导演坐在折叠凳子上,认真盯着监视器画面。
监视器的画面构图极美,将薛越身上那股不浓不淡的青涩少年味放大到极致。
阮昀柊忽然怀念起他的信息素,明明才几小时没闻到。他把薛越给的琥珀珠子藏在袖口,拿起来偷偷嗅了嗅。
这幕不知演的什么,穿同款校服的邱思竹从远处跑过来,轻轻拍在薛越的肩膀。薛越刚想回头,他抓住领带,借力踮起脚,亲了上去。
“卡——”导演大喊,“不行!再重来!”
所有人重新站位,薛越似乎注意到他,朝这边偷偷笑了笑。
还是一样的镜头,薛越站在原地,邱思竹从后面跑来,抓着他领带攀上去。
“卡——再来!”
阮昀柊仿佛看到地狱,捏着牛奶盒子的手颤抖着收紧。
又是一声“卡”,伴随砰的一声,白色液体飞溅。导演跳了起来,“什么东西啊?”
叫声不小,吸引全剧组的注意力。他满头满脸都是牛奶,一边擦一边骂,“不是你谁啊!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方木木急得手足无措,“李、李导!”他压低声音,“这是MYU的阮总,过来看越哥的。”
李导呆住。
薛越小跑着冲了过来,“怎么了?”
那盒牛奶被捏爆的瞬间,液体360度无死角喷溅,在场的人和机器无一幸免,看起来十分惨烈。
阮昀柊啪地扔掉盒子,用干净的那只手抓住袖子,对着被亲过多地方一顿乱擦,“脏死了!”
薛越被擦得犯懵,那袖子里有什么颗粒状的东西,散着淡淡琥珀香。
他恍然明白过来,是藏在巧克力盒子里的琥珀珠子,他真以为被丢掉了。他按住那只手,揩掉溅在白皙脸上的几滴奶,勾起笑说:“你才脏。”
围观人员嘴巴张大到合不拢。
阮昀柊正在气头上,丝毫未察觉举动有何不妥。他转头看向导演,“这是什么意思?借戏占演员便宜?”
李导唯唯诺诺,“怎么可能?”
阮昀柊冰冷一眼刮过去,“你当我瞎?第一遍就可以了,为什么一直喊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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