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说,嗯,你要帮我报仇吗?
李淳一秒怂了,说好男人要学会忍气吞声。
许愿一个大白眼翻到他脑门儿上。
“让愿愿选呗, 人新来的, ”舒京仪抱着胳膊, 冲许愿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选一首?歌名都在黑板上了。”
李淳忿忿道:“舒京仪你偏心眼。”
舒京仪怼回去:“长得好看我当然偏。”
许愿这才望了望黑板,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自己没察觉。他瞟到一首歌的名字叫凤凰什么什么,赶紧喊李淳:“你往旁边站点儿……哦,那就《凤凰花开的路口》吧。”
他看到前两个字是凤凰,心思动了,鼓起勇气扭过头,从臂弯里偷看原曜的脸。原曜没像以前那样立书来挡脸,反而对他笑了一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许愿下意识往前一顶,胸口刚好卡在课桌的边缘,算是挡住了,再不挡他的心脏快跳出来了。
一整天下来,许愿没和原曜说多少话。
他总觉得,以他和原曜现在这种不可说不明说的关系,如果走得太近,难免会显得亲密,如果被邱宁那种人一眼看穿可就太麻烦了。
昨晚两个人聊着聊着都困了,正好许卫东和于岚贞不在家,许愿也黏糊人,干脆在原曜的房间睡下,还睡得特别安稳,再没了抢别人被子的陋习,反倒把原曜的被角掖得严严实实,风半点透不进去。
中午吃午餐,原曜依旧和白条一起去的食堂,许愿和李淳、舒京仪坐一桌,两个人之间只隔一个过道,还是以前经常坐的位置。
这时候,许愿才看出来原来原曜已经在隔壁桌坐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美其名曰是悄悄听他们讲话,其实连他每天中午打了什么菜都知道吧。
“欸,原曜,”白条往嘴里喂了块青椒小煎鸡,“广播站那个戴眼镜的站长说想和我们游泳队搞活动,要搞什么游泳竞技科普,说是因为我们六中有个游泳馆,得全民动员起来宣传宣传,不然那么好一个场地白白浪费了。他问我们有没有时间去一下,你怎么看?”
一听见“广播站”、“站长”这两个词,许愿毛都立起来了。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他偷听原曜讲话了。
他恨不能扯出白条的一只耳朵大喊,干嘛,原曜都要有男朋友了还觍着脸去问,问什么问!
原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瞥了白条一眼,说:“你去么?你想去你就去。”
“你不去?”
“不去。”
“不好玩吗?”
夹菜的手一顿,原曜漠然:“游泳好玩,人不好玩。”
“啥意思?可是上次我们一起的时候你不是挺……”
白条顿了顿,又吃了块青椒,细嚼慢咽的,说话半天说不完,急得许愿要抠桌子了,那块青椒跟死活嚼不烂似的,就是不说上一次一起发生了什么。
他说一半,抿了口汤喝,“操,这青椒差点噎死我。”
许愿在隔壁桌以沉默抗议:“……”
你他妈说话能不能说完整啊!
原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好喝么?”
“挺好喝的,就是今天盐放得有点重。唉,这食堂早没以前我们高一的时候做饭好吃了。”白条说着,筷子在碗里戳两下,“我还是喜欢吃我妈做的饭,每次蒸饭之前洒上点儿猪油,特别香。”
原曜抿一口汤,说:“我妈做饭也好吃。”
许愿:“……”
“你怎么了啊,”李淳拿还没动过的勺子敲敲许愿的碗,“想什么呢不吃饭,一口饭在嘴里嚼了五分钟,你还吃不吃啊?”
“嘘。”许愿的食指靠在唇边,“食不言寝不语。”
舒京仪是何等玲珑剔透的人,早就看出来许愿的心思往旁边桌子飘了,压低了嗓音,乐呵道:“我看他是在偷听隔壁讲话呢。”
“别揭穿我啊。”许愿脸一红,忿忿地跟着戳了戳白米饭,用只有三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白条这人说话也不说全,急死人了。”
“他这人就这样,可能上半句说完,下半句都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舒京仪给他夹个大鸡腿,“等会儿我问问去。”
下午上完课,舒京仪带着白条的答案来了。
“就三个字,”舒京仪比了个“3”,憋着笑,“他当时想说,你不是挺乐意吗?”
乐意?
是什么乐意啊,愿意去参加活动还是愿意和站长一起玩?
许愿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抬手在草稿本上划了个巨大的叉。
原曜去办公室问题了,没在座位上,许愿的气压在心里发泄不出去,只得可怜兮兮地扯住舒京仪的袖口。
“班长。”他喊。
舒京仪回头,“怎么了?”
许愿看见了他手腕上挂的游泳装备,一条泳裤、一个潜水镜。
许愿问:“你们今天下午要去游吗?”
舒京仪点头,眼睛弯弯的,一看就是那种脾气特别好的人,“要啊。最近老陈要选人去参加区上的冬泳比赛,学校里泳池灌了恒温水,身体好点儿的人下去游没什么问题。”
“我现在出去买泳裤,”许愿说,“你带我一个呗。”
今天天气好,太阳大,光线充足,照得游泳馆的透明顶亮亮的,水池波光粼粼。
不算大的场馆里,游泳队选了一拨拔尖的队员在深水区训练,浅水区是学校里一些来游泳放松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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