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已至到姜煜身前,被勾住腰揽进了对方怀里。
“父皇执政多年,着实昏庸。”姜煜将人压在自己腿上坐着,脸埋入施淮安颈窝,深吸了一口气,沉沉笑道,“您既如此无能,从今往后,您管不了的天下我替您管,您享用不了的美人……”
他话音一顿,抬头啄了下施淮安的脸,暧昧道:“——我也定会替您好生看顾。”
掌下腰肢柔韧得不可思议。
姜煜狠狠揉了一把,施淮安吃痛侧首,反被摄住唇舌。
因为抬着头,施淮安一侧脖颈绷紧,肌肤被黑色衣领衬得雪白,还有一点新鲜艳丽的红痕直扎人眼,昭示他们昨夜如何荒唐靡乱。
这次的吻眼神戏比较多,时间也拉得更长,因此季舒远的动作要轻柔不少。
他一边含着怀中人的唇,一边将视线落在崔正谦身上。
兴许是由于位置关系,又兴许是由于内心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此刻季舒远眼中的崔总仿佛和戏中人物融为一体。
他眼神里带着仇视的凶狠,又有几分讥讽的笑意,死死盯着崔正谦。
内心蓬生出一种隐秘而疯癫的欣喜,连脊骨也刺激得发麻,隐约有种背德般的禁忌感。
仲钦下唇被啃咬得愈发柔软,胸口起伏难平,不由自主攀上了眼前人的肩。
季舒远抬手捉住他,手指强硬地侵入他指缝,与之严丝合缝地亲密交缠。
这本来是剧本中没有的动作,但仲钦接得很顺畅。
他自然而然地牵着季舒远的手落在自己后腰,为了引回剧本的节奏,还擅自多说了一句台词:“摸我。”
戏里两个人,施淮安本就是更容易被欲.望牵动的那一个,因此他来说这句情难自禁的台词完全符合人设。
但季舒远的表现就不那么完美了。
姜煜心里权势大于一切,施淮安于他而言更多只是一枚有用的棋子,还是捏着鼻子忍住恶心才能继续使用的棋子,所以他不应该有这种和对方食指交缠的亲密举动。
由于施淮安背对着皇帝,剧本中抚弄脊背后腰这个动作本来是姜煜故意做给皇帝看的,其中情.欲说不上有几分,更多是居高临下的亵玩,为了显示他将一切控制在股掌之间的优越感。
因此梁成皱着眉在此处叫停了两人的表演。
“季舒远,”他难得叫了影帝的全名,板着脸问,“你昨晚没休息好?怎么今天状态差成这样?剧本里的台词动作是最基本的,你怎么连这都能忘?”
虽然导演的言辞并不算严厉,但在场众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室内鸦雀无声。
梁成平时导戏确实疾言厉色,但那只是对别人,对季舒远他可从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一来,季舒远接这部戏本就是屈尊,有一半的原因都是为了还人情,剧组多数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对季舒远的态度一向尊敬客气。
二来,影帝演技实在无可挑剔,如果有问题,大部分时间梁成都觉得是剧本有毛病,会直接和编剧商量修改剧本。
这种背景下,短短几句堪称委婉的话语,却让众人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唯独崔正谦不明所以——刚才这两人不是演得挺好么?干吗突然叫停,还批评人家影帝?
“我没忘。”作为被批评的人,季舒远却反而是全场最淡定的,“是您忘了,之前我们讨论过,要在排练的时候做一个尝试。”
梁成一愣:“什么?”
“姜煜对施淮安不全是利用,还有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感情。”
说到这儿,季舒远察觉腿上人似乎意图起身,话音微顿。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仲钦一眼,在隐蔽处轻轻握住仲钦的手腕,随后往下按了按,无声制止对方想要离开的动作,才继续道:“既然这样,他在亲近时有一些不由自主的反应是很正常的。”
“哦……”梁成想起来了,“这问题咱们之前是讨论过。”
其实不算讨论,只是那天吃饭的时候季舒远随口提到这个问题,梁成听了也表示肯定。
然而之后季舒远提议应该在姜煜和施淮安的相处细节上展现这一点,梁成就不是很赞成了。艺术需要留白,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梁成更愿意让观众去争辩。
至于后来有没有答应季舒远在排练的时候做尝试,梁成则完全没印象。当时他忙着吃饭,又本来就不太赞同季舒远的观点,可能就随口糊弄了一下。
要是换了别人,梁成连糊弄都懒得,但对季舒远他素来比较包容,只要不是完全对立,他一般不会明言反对。
谁知道季舒远还真上了心?
“……行吧。”梁成掩饰地咳嗽一声,“那咱们刚才也算尝试过了……”
回想片刻,梁成摇头道:“但我觉得,至少这个地方,还是按剧本来更好。不管姜煜有情无情,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并且他完全没有把施淮安当成一个平等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五指交缠这种充满爱意的动作?”
闻言,季舒远几乎是立刻便回想起刚刚的场景。
他下意识松开仲钦的手腕,摊开掌心握住了仲钦的手,指尖在仲钦无名指的第一节指骨上轻轻摩挲。
仲钦被他弄得心尖发痒,屏住呼吸,垂着脑袋看向两人交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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