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皇子所谋能有什么?不过就是那个位置罢了。对施淮安而言,那位置谁坐都一样,左右谁都看他不起,登上高位后的第一步必定是先除去这个威胁皇权的大阉贼。
这些年前来讨好拉拢施淮安的皇子不止一位,但他们当面说着好话,背地里不知道要怎样骂他,甚至偶尔在他面前都无法掩藏自己眼中怨恨的凶光。
还不如选姜煜,至少这人够豁得出去,用来讨好他的手段也确实令他愉悦。
施淮安在姜煜第二次俯首索吻时勾起了唇,手指暧昧地牵扯他的衣襟……
“好!可以了!”梁成依然在这个地方打断他们,因为剧本中就是在这里场景转暗,留下几分引人遐思的余韵。
“这次不错,有那味儿了。”梁成远远赞扬道,“小季表现挺好啊,有两把刷子,一点就通。你俩辛苦了,原地休息会儿吧,等等我再和你们讲下一场。”
说着,他转身与站在旁边的灯光师摄影师等人商讨正式拍摄时的布置。
仲钦依然被季舒远揽在怀里,起伏不稳地喘着气。
他脖子上同一个地方被咬了两遍,牙印斑驳,色彩也越发艳丽。
季舒远默默观察他,心里却在想,不知道那位金主看见眼下这种场面作何感想?
但他之所以思考这个问题,并不是真的好奇崔正谦的态度,只是这个问题令他内心阴暗的欢喜悸动愈加蓬勃。
“季老师,”仲钦一手往后撑住墙壁,提醒道,“我能站稳了。”
他抬起头笑了笑,声音轻得像风:“季老师接吻好熟练啊……”
“应该的。”季舒远仿佛没听出他的试探,淡然道,“我提前两个月拿到剧本,翻来覆去看过无数次,自然也在脑中排练过许多次。”
“您真敬业。”仲钦盯着他,意味深长地翘起唇角,“看来我之后演更加激烈的戏也不必担心了,季老师会带着我的,是吧?”
季舒远不置可否,转身背靠着墙面。
这样一来,仲钦便从他的遮挡中脱离,将此时模样完全暴露在众人眼中,尤其是,崔正谦刚好正对着这边。
方才他们演了两次吻戏,动作一次比一次凶狠,导致仲钦嘴唇明显发肿。
崔正谦一会儿看看他的脖子,一会儿看看他的唇,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虽然明知是演戏,但他还是忍不住联想:影帝人高马大,比仲钦体型大了一圈,力气必定也不小,要是平时也这么没轻没重……仲钦不会被搞死吧?
突然有点后悔把他俩房间安排那么近了。
季舒远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崔总快要把自己灼出个窟窿的眼神,侧首问道:“要喝水么?”
他目光堪称刻意地停留在仲钦唇上。
“我倒是不渴。”仲钦笑了下,轻声问,“怎么,季老师嫌我口干?”
“不嫌。”顿了顿,季舒远说,“挺润。”
第30章 “我没有办法不喜欢他。”
因为声音小,两人调情似的对话没被任何人听见。
而且除了崔正谦以外,别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在互相讨论刚才的表演,两个助理窝在角落玩手机,并没有谁注意他们此时的神情。
但毕竟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仲钦不想做得太过火,听见影帝答得那么直白,便好似害羞一般垂下了眼眸,不再开口。
十多分钟后,梁成让他们准备下一场戏。
第二场吻戏的背景是,姜煜在施淮安的帮助下作为太子入主未央宫后,带着报复心和施淮安在皇帝寝宫厮混。
姜煜的生母出身低微,而皇帝子嗣众多,并不将他放在心上。
又因姜煜生来聪颖,早露锋芒,被众嫔妃视作眼中钉,小小年纪便常遭受陷害,导致皇帝对他的观感越来越差。
七八岁时,姜煜生母被人诬陷和侍卫私通,皇帝这个昏君竟然连查证也不曾,便下令用了重刑将他的母亲折磨至死。
自此姜煜懂得韬光养晦,从十二岁被遣派至边疆起,戍边多年,从未叫苦。直到宫中传来皇帝病重的消息,他才以重伤为由请命回京。
眼看自己的父皇在毒药和病痛的折磨下一日比一日衰弱,姜煜心中却只有残忍的快意。
施淮安也恨。
皇帝恩宠令人艳羡,但没人问过他想不想要。日积月累的屈辱和仇恨已经把他逼得疯狂,再加上身体上的残缺,施淮安内心的阴鸷远甚姜煜。
两人遣散随侍的宫女太监,搂抱着坐在寝床对面,趁着皇帝能睁眼、有意识的时候故意做给他看。
排练室内条件有限,只能从崔正谦那边的一排椅子中抽出一把,让季舒远面对众人坐下。
“从施淮安给皇帝喂完汤药开始。”梁成指挥道,“然后仲钦从崔总那个地方走过来,小季一把拉住他,哎,然后继续。”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仲钦走到崔正谦面前,从梁成说“开始”二字起,他眼神立马变了。
“陛下放心。”施淮安含笑缓缓旋身,瞳眸却转得比身体更慢。
那目光如胶似漆仿若实质,钩子似的,黏腻地落在无法发声的老皇帝脸上,好像他往常在床榻之上展现的一样,还带着款款深情。
“太子殿下如今处理政务很是得心应手,您当年惫怠冤判的几个案子我们也都重新调查过了,只等您驾鹤西去,新皇登基,便会令冤情得以昭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