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没落,就听一旁的路佳低嗤了声,只好及时打住,转而看向苏迢迢:“对了,咱们迢迢学妹有男朋友没有?我上次在招新会上一下子就记住你的名字了,苏迢迢是吧?”
“……”苏迢迢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没料到这把火还会烧到自己身上,握着手机开小差的动作微僵,抬头看他一眼。
只是还没等她嘴边的那句“我不喜欢男人”开口,就听路佳毫不客气地堵回他的话:“边儿去边儿去,就算没有男朋友也轮不着你啊,我家迢迢才不要谈过恋爱的脏男人。”
“我操?谈过恋爱怎么就脏男人了?”于商达被这话气得爆了句粗。
“不知道啊,反正我不喜欢别用过的,我只喜欢干干净净的处男。”路佳耸肩摇了摇头,从语气到神态都拽得不可一世。
“………………”
在座的各位一时间都被这句大胆又放肆的话听得沉默,于商达冲她张了张嘴,正常情况下非常好用的那句“你这种女的根本没人要”这会儿竟然说不出口,因为路佳的男朋友现在就坐在这儿,满脸写着平静。
直到一旁的陆礼总算绷不住,抬手抵着嘴唇,笑得咳嗽起来。白皙的侧脸被暗黄的灯光映得柔和,从眉梢到唇角都清雅如画,笑起来春意盎然。
他这一破功,一旁强装镇定了半天的张启杭也跟着噗嗤一声,笑得肩膀都跟着发抖,直到路佳略带威胁地问了句“不是吗”,才努力平复下语气,摆摆手附和:“是是是,我是处男,处男好啊。”
“咳咳,咳咳咳……”陆礼听到这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陈年往事,顿时笑得更厉害。
苏迢迢当然注意到他的反应,有些错愕,没料到他听到这样的“处男论”不仅没觉得冒犯,甚至还笑得出来。
脑海里便条件反射地冒出一个念头——
难不成他也是处男么?
但这种想法实在过于越界,苏迢迢下一秒差点被自己呛到,抬手捂住嘴,平复下来后才握着玻璃杯一口一口地咽橙汁,借此分散她过于躁动的注意力。
只是她没料到于商达的脸皮真的这么厚,被人明里暗里怼了这么多回,这会儿竟然还能不依不饶地开口追问:“学妹,你别理路佳啊,她说话就这样,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苏迢迢默了默,有路佳珠玉在前,她说什么都不显得惊人,索性字正腔圆地回答:“我刚刚想说——我不喜欢男人。”
“……”于商达脸上的表情再次凝固,隐隐有发青的趋势。
“噗——”路佳也第一时间破功,在一旁拍拍自己的大腿,乐不可支道,“牛啊,属实效果拉满了宝贝。”
那头陆礼本来已经平复下笑意,正端着杯子润嗓,闻言也略带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直到良久后才垂眼摇了摇头,弯唇失笑。
第18章 . 迢迢有礼 兰陵王入阵曲
十月的最后一天, 法学院的迎新晚会总算如期举行,刚好碰上万圣节,音乐厅会场也相应地做了南瓜灯的布置, 进门前还有学生在检票口分发糖果。
陆礼已经是大三, 按理来说到了好好冲绩点准备保研的时候,不宜掺和大一新生的活动,但作为院团委组织部的老干部, 今天还是被部长在群里点名叫到了后台,负责拎着对讲机做调度和催场。
不过在后台的大三学生也不止他一个, 谬荷从大一的十佳歌手开始就一直稳坐主持人的席位,已经到了去学校附近的礼服店租裙子能打七折的地步,今晚当然也不例外,已经在台上引导新生入场。
陆礼一时无事可做,半倚着通往后台的小门等流程结束。大概是他的视力太好,中途还在台下挤挤挨挨的人群中看到了不少辩队今年刚收的新生。
只是一直等场下坐满, 也没发现苏迢迢的影子, 倒让他有些奇怪。毕竟她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够脱颖而出的那类人, 不大可能让人忽略过去。
但转念想想, 她似乎是那种对不重要的事漠不关心的性格,可能这会儿宁愿到图书馆学习也不想来这儿凑热闹, 便又觉得情有可原。
晚间六点半, 热场舞蹈开始, 陆礼确认舞台上的灯光和音乐没出问题后, 摘掉一只耳机,转身返回后台。
那道通向舞台的门一关上,嘈杂的鼓点乐声霎时被挡在外面,只剩周围压低嗓音交谈的人声, 清净不少。陆礼松了口气,刚准备和道具组确认下一个节目要用的桌椅,就听另一头通往走廊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他下意识抬了抬头,就看苏迢迢正背着乐器推门进来,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打扮,看得人不由怔了瞬。
她今天要上台,妆面就化得比平时要完整得多,乌黑的长发高高扎起,上身套了件宽松的黑色短款卫衣,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腰身,再往下是挂着几根装饰织带的工装束脚裤和高帮马丁靴,纯黑的一身打扮反而更衬她白皙的皮肤和线条漂亮的红唇,看起来明艳又飒爽,像格斗游戏里一拳能打死好几个壮汉的女性角色。
至于她身后的乐器,从偏大的琴头看起来,不像是吉他,琴身又偏小,也不是大提琴,更像是传统民乐琵琶,只是这会儿还在深色的牛津包里装着,沉甸甸的,被她这样背在身上丝毫不显违和,简直像是一把杀人的武器。
那头苏迢迢显然也没料到会在后台碰见陆礼,眨了眨眼,微微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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