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去吧……”路佳敷衍地抬手赶人,紧接着便转过头来,对苏迢迢发起攻势,“这样啊学妹,我们先加个微信吧,把你拉我们辩队群里得了……你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我请你吃个夜宵什么的?对了,今天晚上我跟几个隔壁院辩队的还约了狼人杀局,你要不要来?”
苏迢迢有点招架不住,没忍住转头看了眼陆礼离开的背影,白衣黑裤,云松一般,光是身段就能让人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她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宁愿跟着他逃离社恐现场,就算这人行为处事海王了点,但怎么也比过于热情的学姐要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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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法学院新生辩决赛
随着赛程将尽,辩论赛的准备时间也安排得越来越紧,周六苏迢迢她们才打完四进二的半决赛,晚上九点多收到辩题,周日傍晚就得整装上阵。
只是这次赛前的准备时间之所以这么短,或许也是因为决赛的辩题老得掉牙,叫做“灾难中的自私应该/不应该受到谴责”,苏迢迢她们被光荣分到正方。
组里当时刚拿到这个题目,武清颜跟宁欢两个人就在群语音里一唱一和地哀嚎起来:
“救命,什么年代了我们还得打应该谴责啊,现在网上那些媒体为了kpi脸都不要了,要放开了谴责的话,那灾民也太惨了,网友被当枪使,只有夹总美滋滋。”
“问题是谴责了有什么用啊,你真到了地震啊海啸啊那种情况,活命都来不及,谁还想着自不自私啊,道德上的谴责在生存本能面前啥也不是。”
“而且谴责的都是那些没受灾的人,很多时候也不清楚事实,就在那儿马后炮一套一套的,实际上真要把这些人放在灾情当中,不见得会有多高尚吧,这样不是很不公平吗?”
赛前的这种“唱反调”对于一个辩题的讨论很有帮助,苏迢迢听到最后,突然问她们:“那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在疫情期间私自克扣了赈灾物资,比如口罩、比如防护服,之后再高价卖给受灾的人,你们觉得这种行为需要被谴责吗?”
“……”群语音里顿时安静下来,几秒后,就听宁欢恍然大悟道,“对哦,这种的当然要谴责啊,搁这儿发国难财呢?”
“所以这里就涉及到我们对自私的定义问题,”苏迢迢提出,“事实上,你们刚才所说的与生存本能相联系的自私行为,我们是不可能论得过对方的。比如地震我不过去救人,里面的人必死无疑,但我要是过去救人我可能也会死,在这种生存危机面前,没有人自信可以比灾难中的人们做得更好,一味地去谴责,就成了‘何不食肉糜’的高高在上的视点,于情于理我们都打不过。
“但我刚刚举的例子,就完全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而是主动选择的损人利己的自私行为,比如洪灾里很多人被迫转移,有些酒店就趁机加价;再比如发赈灾物资的时候有些人多吃多占,宁愿自己囤着也不愿意给真正有需要的人……这些行为才是我们定义之下的着重要讨论的重点。”
“那万一对面硬要跟我们讨论那种要么你死要么我死的情况呢?”宁欢反问。
“那我们就反问对面比重问题,问他们灾难中到底是那些被逼无奈的人多,还是那些趁机揩油水损人利己的人多,”苏迢迢回答,然而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但这个问题其实很难找到数据去论证,说出来之后只能指望裁判的心证了,本身这个辩题就挺离谱的,在定义上切切切切到最后没东西打了。”
方菲菲听到这话,没忍住在语音里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说这样的话诶,之前每次分析辩题你都说很好打。”
“唉,”苏迢迢扶额,“因为这题真的太太太老了,十年前就打这种价值辩了,加上我们现在的知识储备还不够,又不可能像那些辩论大神一样在价值辩上玩出花来。”
“那咋办?”武清颜被队里的某人惯坏了,闻言下意识抱大腿。
那头宁欢乐乐呵呵地开口:“能咋办啊,还不就是打嘛?不过咱们都进到决赛了,后天不是冠军就是亚军,已经大大超出我的预期了。”
“那倒也是,”武清颜附和了句,随后又突发奇想道,“对了,那你们到时候会想加辩队吗?貌似过了预选赛的队伍都有机会诶。”
“我不知道,感觉辩论太费时间了,找资料啊写稿子啊什么的,但是谁叫那个辩队队长长得这么……”宁欢忍不住荡漾地“嘿嘿”了声,才又补充,“对我来说还是蛮有吸引力的。”
“雀食,我也有一眯眯心动,”武清颜第一时间开口赞同,“但咱们A大美女这么多,他估计已经有女朋友了吧,再说辩队那些人天天呆在一起,很容易内部消化的……”
“啊——为什么!”宁欢开始哀嚎。
“诶诶诶,”苏迢迢听她们越跑越偏,忍不住敲敲耳机,开口打断,“先别想这么远好吗各位?我们辩题现在才讨论到哪到哪啊?”
“不好意思,我们继续,我们继续哈……”武清颜老实刹车。
这一来苏迢迢总算能让讨论回到正轨,翻了翻下午随手在草稿纸上写的想法,开始安排战术:
“……我们刚刚已经提到了,这个辩题我们要做的有三大块,一个是定义,一个是例子的准备,还有一个就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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