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最佳辩手”实至名归,等他的话音落毕,台下便爆发出掌声,陆礼也礼貌性地抬手拊掌,一面转过身来,幽深的眸子春水一般,笑眼盈盈地看向她。
苏迢迢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身,耳边那句正式又好听的“苏迢迢同学”余音未散,一下子就撞进他粲然的眸光中,一瞬间心空了一拍,有种被击中的感觉。
她在今天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辩论赛场上愣神整整三秒,直到三秒后才猛地反应过来,飞快点了点头,在观众的掌声中用口型说了句谢谢,差点咬到舌头。
陆礼见状,也同样回给她一个颔首,随后把话筒交还给主席,由主席宣布今晚的比赛到此结束。
报告厅的门被打开,观众开始散场。苏迢迢听到动静,也跟着身边的人一块儿收拾了桌上杂乱的草稿纸和笔,最后被完全按捺不住激动之情的副班扯下舞台。
身边逐渐响起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人流推着人流往外涌。苏迢迢跟在她的队友身后,后知后觉地抬手揉了一下耳朵,才发现耳根在刚才短短的几秒内烧得滚烫,温度火辣辣地往两颊蔓延。
太夸张了……她竟然因为他冲自己笑了一下就面红耳赤。
第10章 . 迢迢有礼 微信
首战告捷,更何况还是第一次打辩论赛,宁欢出来之后就跟疯了似的,整张脸都兴奋得通红,一边伸手狂怼苏迢迢:“迢姐,太牛了!我们赛前真的都把对面套路猜透了啊,他们后来竟然真的问我们到底想让男的怎么样!我站起来就是一通突突!”
“而且你没听那个学长说么,正方还没我们在模辩里给他们准备得充分,根本没打算深入说性别啊、父权制下的男性焦虑这些点,刚一开口就被迢姐强制闭麦,亏我昨天还打算熬夜啃《男性统治》,”班长武清颜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又补充,“当然,这书太拗了,我其实连总序都没看完……”
宁欢也跟着咂咂嘴:“我感觉他们不是没想到这些点,就是想当然地去做回避,但你比赛里想逃是逃不掉的嘛,更何况我们迢姐杀伤力太大了。”
武清颜跟着感叹:“大是真的大,对面一辩简直倒了八辈子霉,第一次打辩论就好死不死碰上迢姐,感觉他被质询完都自闭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后面自由辩好像没说几句话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出心理阴影了,这辈子不愿再碰辩论。”
“没这么夸张吧?”苏迢迢轻声反问,这会儿下了比赛,倒是装起纯良无辜来了。
“怎么没有??”剩下几个人异口同声。
“……”苏迢迢闻言只好闭麦。
“不过我觉得吧,我们这次的立场有点占优势了,不知道下面换个不那么占优的会怎么样,还是有点担心的……”方菲菲开口,不愧是班里的团支书,居安思危的意识时刻刻在骨子里。
宁欢闻言,沉默两秒后轻啧了声,道:“说实话,我其实也有点这样的感觉,不过我们不还有迢姐么,她搁这儿坐镇,咱们稳稳地幸福就是了……”
“你说得对。”武清颜躺平附和。
一群人聊到这儿,人流总算在报告厅前厅松散下来。她们刚才在室内的白炽灯下待得久了,出来后才发现天色已经漆黑,甚至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潮湿的地面映出前厅白色的灯光,稀稀落落地冒着尖。
秋雨袭来,很多学生都没带伞,只好四处找熟人搭伙,很快又在门口堵作一团。
“救命救命,怎么下雨了,你们带伞了吗?”宁欢说着,一边伸手去掏自己的书包。
“我带了,一直在包里放着,”方菲菲回答,又转头看向苏迢迢,“我跟宁欢一个寝室的,我们俩可以一起走,你呢?”
苏迢迢摇摇头,刚想说淋着回去也没事,就听身后传来喊她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苏迢迢!”
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才发现是她们寝的几个人,明明傍晚问她们要不要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这群人都还在床上摊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天,今天人也太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看比赛加综测呢,”她们寝二床叫江安澜,这会儿好容易才穿过人群,抬臂搭上她的肩膀,一抬下巴道,“不过咱家迢妹可以啊,一上场就是最佳辩手,给我们508光耀门楣来了啊,你刚刚听见我在台下喊你名字了吗?”
“你也不想想她前几天放假还天天开会呢,我在床上听她小嘴叭叭听睡着,醒来她还没开完。”另一个室友接上。
苏迢迢转头看她一眼:“你那时候不是说听我开完会等于看过辩论赛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咳咳,”四床的张舒一听,第一时间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那还不是看二栋群里有人说我们院今年的辩队队长很帅嘛,法学院好不容易出个高质量男性,我不得来看看?”
“这个学长确实挺帅的,不过我听说上一任队长是一个巨牛的学姐,都读博了,我们校辩队队长也是她,还上过《奇葩说》。”吴薇茹提出。
“我也听群里说了,是叫马佳和颂吧?这名字听起来就有大佬味儿了。”
“马佳和颂!我知道她,她打性别议题超牛!”武清颜也跟着加入讨论。
苏迢迢的眉梢跟着一挑,作为马佳和颂的老粉,她当然知道她是A大的在读硕士,只是马佳和颂本人并不会经常提起A大的标签,加上苏迢迢疯狂迷恋她那会儿才刚上高中,后来经历了焦头烂额的高三,脑子里除了理综就是理综,根本装不下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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