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秦没好气扔下一句“你别穿了”,却还是站起来走到一边,从墙面挂钩上取下一根花里胡哨色彩斑斓的狗绳,抛给了席彦。
席彦接过狗绳,在自己腰上比划了两下,勉强道:“也行吧,比不穿体面。”
席彦和钟秦从医院把豆包、豆沙和蛋黄接过来,分成两批,把狗遛了。
席彦一边被狗拽着满世界跑,一边坚持不懈地给丁宣打了夺命连环call。
“几点了还在睡?什么?放假?你问问你那十几张卷子,看它们同意你放假吗?”
“麻溜儿的,出门,啧,说要看狗的是你,起不来床的还是你,所以你对狗哥和狗的爱都消失了对吗?”
“这还差不多……哎,豆沙!慢点儿的!……那什么,你就赶公交,到百味巷口这站就行,嗯,挂了啊。”
钟秦见这人兴致高昂,呼朋唤友,准备再挣扎一下:“要不你就带丁宣去……”
席彦瞪他一眼打断道:“我不!说好跟我一块儿了!你们天仙讲点信用行不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好了”也不知道“天仙”是什么鬼的钟秦:“……”
后来钟秦沉默地跟在兴高采烈、一路都在导航找路的席彦和丁宣后面,辗转到了流浪动物救助中心在郊区的基地。
“爱不流浪”小群成员这下就都到齐了,还多了两个编外的。
李文睿大老远就在探头探脑,想看一下席彦的家属究竟是何方神圣,等三人走近,他才代表大家发表了疑问:“席霸霸,你的家属呢?”
席彦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表情,但转瞬即逝,他抬手指着丁宣:“丁宣,我儿子。”
李文睿点点头,觉得挺合理,又看向钟秦:“……那狗哥?”
席彦顺理成章答:“我儿他爹。”
丁宣:“?”
小同学们:“哇——”
钟秦捏着席彦的脖子,把人按着往基地入口处走,认栽了:“……狗儿子它后爹。”
小同学们:“哦——”
保安已经是可以当大爷的年纪了,但钟秦走过去还是叫了他一声叔,然后示意自己身后这一串小尾巴:“都是志愿者。”
席彦虽然被钟秦捏着后脖颈,像只被主人带出来遛弯儿的小狗,行动不能随心动,但他并没有心生“被制服”的不悦,乖乖巧巧跟着喊了一声叔。
保安大爷很和蔼,闻言更是乐呵呵说:“好哇好哇,进去吧。”
闫嘉朗是志愿活动的组织者,正在门口翻自己和救助中心负责人的聊天记录,准备拿给保安看,好让保安放他们进去。
结果记录没翻着,人就已经先被带进去了。
闫嘉朗盯着钟秦和席彦的背影,回头跟闫悦说话的时候嘴里含着一颗柠檬:“帅哥是不是走哪儿都特好使?”
闫悦根本没理他,她正在跟路遥遥和陈星三个人一起兴奋交谈:
“他就是钟秦?貌美如花的天仙?”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开学就让席彦给拐我们班来了。”
“嗯嗯!”
“别这么说嘛……咱班席霸霸也很好看啊!”
闫嘉朗:“……”
特好使,他看出来了。
丁宣和李文睿就跟在钟秦和席彦后面:
“哇,这地方这么大呢。”
“看那一排,就那排矮平房,是不是笼舍?哟,还有一大片草地呢!”
进了门,视野就变得开阔了起来。
深灰色的水泥地上整齐地修建着一排平房,有铁栅栏围着,正中间还有一道挂着锁的铁门,时不时会传出几声狗叫。
近处有个两层的砖房小独栋,上头写着“有归流浪动物救助中心”,想必是办公楼了。
席彦看着这几个字,喃喃:“有归……”
钟秦看他一眼,抬手推开了虚掩着的“接待室”的门。
闫嘉朗看看钟秦又看看跟着他进去的席彦:“……帅哥还可以不敲门的哦。”
他话音刚落,接待室里就有个男青年从桌案上抬起头来,对着门口说:“哟,这么早来了啊。”
走在最前面的钟秦淡淡嗯了一声。
闫嘉朗还以为这人是在问他们几个志愿者,于是赶紧出声:“请问您是胡老师吗?我们是五中过来的短期志愿者,一共八个人,今天在这儿帮忙。”
胡学应了一声,也没点数,指了指旁边的会客沙发:“先坐啊小同学,我手上有点事,马上就好,等我会儿的。要不……”
胡学话说到这儿,就扭头看向假装自己在四处看风景的钟秦,咧嘴挂出了一个近乎讨好的笑容。
钟秦真真切切地叹了口气,对席彦摊开手掌:“学生证。”
席彦虽然没读懂胡学的面部表情,但他一贯容易钟秦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是讲题讲出来的后遗症。
于是席彦迅速转身,背对钟秦站到了他的正前方,背过手往自己后腰上一指:“这儿呢。”
钟秦:“……”
席彦早上穿衣服的时候就发现这件卫衣的背后有个带拉链的款式包,在后腰的位置,和衣服一个颜色,拉链是白色,而且链环特别大。
席彦怀疑这衣服是钟秦初中买的,不符合他现在的风格。
于是席彦就把什么学生证、公交卡一股脑往里塞,甚至临出门前还多塞了几枚散装狗饼干。就连在公交车上都是直接拽着衣服往刷卡器上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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