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余江回了个电话:“三十分钟之后,我回去开会……予兮的钱,我嫌脏,把她的赔偿款都转给陈哲,就说是我的谢礼,他会想办法让她还的……”
慕慎行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的瞟了一眼张阿姨收起来的床单,鲜红的血刺疼的眼睛。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连忙挂了电话,拦住了张阿姨,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边,还上手摸了摸,是血迹没错。
慕老板急促的敲了敲浴室的门:“丫头,丫头,你没事吧,你流血了,是我把你弄伤了吗?受伤 * 了怎么不说啊?快出来,我带你去医院……”
慕老师,你脑子有坑吗?你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吧,还有你这……女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是头疼,啊……这些痕迹什么时候才能下去啊,我要怎么出去见人啊。
啊……粉底液,粉底液应该能遮住吧……
可门外的敲门声依然没有停止,反而还越来越焦急了:“丫头,你要是不想去医院,我打电话让阿澈来看看?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啊……”
看见慕老师不知所措,慌乱得像个孩子,张阿姨不好意思的开口,提醒了他一句:“先生,如果是第一次的话,流血是正常现象,不用去医院的”
“正常现象?”流血还正常?也是,上次阿澈和我解释的那个生理期,也是在流血,女人还真是种奇怪的动物啊。
他疑惑的皱着眉头,但还是放心不下:“你确定?”,张阿姨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
门里面的女孩现在都恨不得要找个洞钻进去了,以后要怎么见张阿姨啊,慕老师,您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您还是回去开会吧,您真的只适合工作!
再过一周就放年假了,今年所有的工作都进入了收尾阶段,这是慕云集团年会前最后一次会议,听着各个部门汇报的财务数据,慕老板捧着奶茶欣慰的点了点头,很显然,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
“投资部……”他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收购洛风集团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行总,洛风集团的财务数据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差,不建议以10个亿收购……”
“那就把价格压低!”慕慎行把奶茶杯放在了桌上,冷冷的说,“越低越好,要么并购他,要么弄死他,余江,你和投资部一起想想办法,明年开工后,一周之内我要看到我们的logo出现在洛凡集团里”
“好的,行总……”
“其他的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他说着就拿下了耳朵上的铅笔,“从去年年会的反馈情况来看,大家都不是很喜欢。今年年会取消,经费会折现,合到年终奖里发给大家,余江上次和我说,有个春运大家回家过年不方便是吧……”
“这个会议结束之后,把年度报告发给余江就可以放假了。避开春运高峰,买票有困难的找行政,以公司名义统一购买……大家今年辛苦了,新年快乐,散会!”
慕老板微微一笑,拿着没有喝完,还泛着余温的奶茶杯走出了会议室,前脚刚踏出去,就听见了一阵毁天灭地的欢呼声,把会议室都要吵炸了。
年会经费折现!!!提前一周放年假!!!还负责春运买票!!!中国好老板!!!中国好公司!!!死也要死在慕云集团!!!
会议进行得顺利,结束得也早,才下午四点钟,慕慎行一刻都不舍得在公司多待,签了几份重要的年终文件就回家了,然而洛凡却并没有在家,而是去了水凌墓园。
那日奶奶出殡,洛天明拦着她,她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现在就只能趁所有人都走了,悄悄的来看看奶奶。
天气很冷,水凌墓园的空气都是灰蒙蒙的,像是凝上了一层华霜,女孩穿了件黑色的大衣,站在沉重的墓碑前,黑白照片里的那个人,好像昨天都还在拉着她的手一样。
她在这里站了很久,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晚些时候,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一柄黑色的伞出现在了她的头顶,抬头看时,是围着长长的围巾的慕慎行。
他轻轻抬手,拂去了挂在她眼角的泪:“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慕慎行的父亲也长眠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也顺道过去看了看,她和奶奶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看到过她的样子,听见过她说话,还触摸过她的温度。
可慕慎行呢?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不是长成照片里的样子的……
看着他沉默的望着墓碑,女孩终究是心疼了,故意找了个别的话题,“要过年了,慕老师,你们有钱人都是怎么过年的啊?是不是很明医生一起啊,在明医生家的大豪宅里,他们家人那么多,肯定特别热闹是不是?”
“我……从来没有过过年……”话中带着淡淡的哀伤,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墓碑上静静躺着的照片。
自从父亲走了以后,慕家就从来没有过什么阖家团圆的节日了,慕谨言忙于工作,本身也不是个对节日特别敏感的人,他去了法国 * ,慕慎行一个人就更加不怎么过节了。
这五年每一年的春节,明澈都有邀请过他,让他去明家一次吃团年饭,但他都是扯了工作的幌子,一次都没有去过,看着那些热闹温馨的场面不过徒增悲伤罢了。
“丫头,陪我回趟家吧……”慕慎行说的回家,并不是回清澜公馆的家,而是慕家在汉城郊外半山上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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