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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吸了口气,透过血腥闻到了裴照雪发间的味道。他的嘴唇蹭着裴照雪的皮肤,他很想张开嘴咬裴照雪,他确实也这么做了,只不过最后变成了亲吻和吮吸。
    一开始很慢,而后越来越急,从裴照雪的耳上的小痣到锁骨。
    睡梦中的裴照雪觉到了异样,很费力地睁开了眼睛,黑暗之中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个人,身体条件反射地做出了防御的动作,伸手格挡,另一拳击出,却被对方接住。
    “你……”裴照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看清了眼前人,惊出一身冷汗,不可置信地问,“周策?”
    “是我。”周策沉静回答,他趁着裴照雪一瞬间的失神抢下了先机,手掌钳了裴照雪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裴照雪顿感窒息,他本能地挣扎反抗,一拳打在周策脸上,紧接着膝盖一拱,将周策踢下了床。
    “你疯了么!”裴照雪大声呵斥,“你……”
    周策被裴照雪打得稍稍清醒了一些,他脸上火辣辣地疼,嘴巴里有腥甜。他看着裴照雪愤怒的模样,猜想如果不是裴照雪有伤,自己大概就不是挨了一拳这么简单的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做出那种行为,但是他没有窘迫和后悔的想法。
    “我没疯。”周策站起来,用手背擦拭了嘴角,面对裴照雪的斥责反而非常坦然,并且不打算跟裴照雪解释。
    做都做了,有什么可解释的?
    “我来看看你,你好好休息。”周策用极为平淡的语句结束了他的疯狂行径,在裴照雪的盯防中翩然离开。
    离开裴照雪房间后,周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心里好像变得很轻快。
    第30章
    没人能解释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幻觉还是梦境,唯一留存下来的证据只有印在裴照雪脖子上的吻痕。
    裴照雪伤到了腿,只能卧床静养。修养期间周策每天都来看望他,房间里没有别人,周策嘴上不会说什么奇怪的话,但总是有一种露骨的眼神盯着裴照雪。裴照雪无处可去,一贯冷静的他仿佛被人撬起了什么隐藏开关,一对上周策,整个人就呈现出一种非常焦躁的状态。
    周策看破不说破,他甚至有点享受裴照雪浑身紧绷地看着他的状态。他恶劣地搅乱池水,在裴照雪身上看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情绪,哪怕裴照雪脸上没有那种表情,哪怕裴照雪装得再妥帖,他也知道裴照雪心里在想什么。
    直到裴照雪忍无可忍,终于开口对周策说话。
    “你可以不要再来了么?”
    “为什么?我可以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照顾,我一个人很好。”
    “阿雪,你在害怕?”周策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还是说,我对你还不够好?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我都可以给你。”他凑近裴照雪,裴照雪意外地没有动,他与裴照雪面贴面,连呼吸都能触碰到对方,他很想吻他。
    “周策,你是喜欢男人吗?”裴照雪忽然丢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周策想了一下,摇摇头。
    “那就不要这么做了。”裴照雪淡淡地说,“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周策拉开了和裴照雪之间的距离,他站直看着裴照雪,裴照雪却不看他。周策心里燃起了无名火,却无处发泄。他攥了攥拳头,紧接着又松开,转身离去,留了一个满不在乎的“噢”字给裴照雪。
    等周策走了,裴照雪才转头看向门口。他内心并不如表情那么平静,自那天之后,他终于开始理解之前从周策陌生的眼神里读到的情感,分明是同现在一模一样的,但那时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面对周策这样的行为,他感到深深的恐惧——并不是恐惧周策,而是恐惧自己心渊尽头的迷茫徘徊。他第一次处理这样的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抗拒面对,因为他对周策怀有对情感是复杂的。
    他想忠诚于自己的承诺,也想忠诚于自己的信仰,但二者有时不可兼得。
    他向上帝祈祷,希望周策只是开个无聊玩笑,希望一切会很快过去。
    希望是这样的。
    周策在裴照雪那里碰了满鼻子的灰,浑身戾气毫无遮拦,只是他的气息从始至终都是平静沉默的。
    他需要把阿飞捞出来,刘瑞找了很多关系但是情况都不太乐观。期间调查组的人也经常出入公司,弄得阵仗不小。周策倒是不担心这些,以周家在潞城的根基,这些事情顶多挫伤皮毛。
    但他知道,有人想让他死。
    刘瑞担心阿飞兜不住供出来什么,周策只是摇头,说阿飞不会那么做。刘瑞觉得周策就是年纪轻轻意气用事,阿飞是外面来的,不知根也不知底,哪儿能博得周策如此信任?
    周策告诉刘瑞,也许原来没有,但是现在阿飞进去了,阿飞就不会背叛自己了,刘瑞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周策的意思。
    原来当时出事时,周策就找到了张文杰帮他处理阿飞的档案。像阿飞这种不能活在阳光下的人有着非常“丰富”的过去,一旦暴露出来,十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被抓不要紧,被问出来什么也不要紧,关键是他必须是那个人。
    如果他不是呢?
    正好张文杰在市政厅就是管档案的,这段时间还升了职。他帮周策在系统里做了些手脚,让警方只能调到一份假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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