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远都不知道他坐哪里。
“下课了我先回宿舍了, 不等你了。”林时远把名单给回贺凝, 说道。
贺凝也是这个意思, 天冷了,早点回宿舍好, 笑着嗯了声, “我收拾好了去找你。”
林时远转了转笔,无可无不可, 反正就是不正面回答。
仿佛只要他不正面答应, 贺凝就一直没有晚上留宿在他床上。
到了晚上放学, 林时远跟唐偕飞一行人先走了, 他们几个是难得的又凑在一起, 主要是林时远。
李文都有点感叹, 拍着林时远的背, “我怎么感觉好久没见你了。”
林时远最近不光是对贺凝,对其他人的碰触也没以前那么敏|感|抵|触了,抬起手也勾住李文的脖子,“忙着学习。”
李文个子高,被林时远勾着,只能难受地弯着腰走路,他也不在意,嗤了声,“拉倒吧,你跟贺凝甜甜蜜蜜二人世界的事都传遍我们班了。”
林时远懒得反驳,这时候反驳,那就是被揪着辫子往死里调侃,“没这么夸张吧,我就是有段日子没宠幸你们而已,来来,今天宠幸。”
李文:“你说的啊,走,吃宵夜!”
学校食堂的宵夜还挺好吃的,就是排队排的累,好在李文有人,上前喊了两句,一转身提回来几袋子炒粉炒面肉串的,还端了两碗饺子。
都是十七八岁正长身体的少年,就这吃完还有几个人没吃饱,又去排了一次队。林时远拿了两根玉米,百无聊懒地听着他们吹牛|逼。
吃完了一根玉米,林时远抬起眼看了眼窗外,黑透了,这会儿放学已经半个小时多了。
唐偕飞在求着沈江海讲鬼故事,他这人,人菜还爱听,安静的环境里不敢听,就专门找这种热闹的场合,让沈江海给他讲。
沈江海挺无语,“这里有什么氛围,不讲。”
唐偕飞撅着嘴撒娇,把林时远恶的都往旁边坐了坐。
沈江海也恶心的够呛,“我讲我讲,你别撅了。”
林时远想到贺凝,贺凝也撒娇,但就不会这样做作,他撒娇最多就是用眼神和语气,也挺让人不适,但比唐偕飞的好多了。
沈江海清了清嗓子,“就其实,我一直不太想说,但你知道吧,很多学校呢,都是建在古时的坟|场或者刑|场上的,为什么呢,一是地便宜,二是学校人多,很多学生,可以压一压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
沈江海故意停顿了一下,唐偕飞炒粉也顾不上吃了,紧张地问道:“但是什么?”
沈江海一勾唇,“但是你觉得,十几岁的小孩子,能压得住这些冤魂吗?”
唐偕飞狠狠一抖,吓得抱住沈江海的手,沈江海的高深莫测脸也瞬间崩了,叫道:“手!手!你手刚拿过鸡爪!”
唐偕飞害怕地嘤嘤嘤,“别动!别动!外面好黑,我好怕。”
桌上一片混乱,鸡飞狗跳,林时远一分钟里不知道第几次再次看向窗外,确实很黑,教学楼也早就统一关灯了,贺凝作为负责的,肯定是留下来最后一个关门关窗走,那么黑,他眼又看不见。
跟个瞎子。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四十分钟了,班群里还没消息。
林时远随手把玉米揣进口袋里,走了。
李文发现了,叫住他,“去哪儿啊?”
林时远头也不回,“宿舍,困了。”
李文还想再问,他朋友喊他看一男鋒个视频,于是李文就作罢了。
林时远出了食堂,风吹的他缩了一下脖子,往教学楼那边快步过去,他在楼下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前面的楼梯陆续下来人了,是他们班的。
“哎,好烦啊,回去还得洗澡。”
林时远从右侧的楼梯上去,他上的慢,有意等贺凝,果然等他上去,他们班的灯也全熄了,贺凝在关门。
林时远没有立刻出去,他突然想使坏,站在墙后面,就等贺凝一会儿从这边走,他冷不丁出手,吓他一跳。
半分钟后,贺凝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林时远悄悄往黑暗里站了站。
他清晰看见贺凝从墙后面走出来,然后眼神开始变得无神,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想握住扶手。
林时远勾唇,无声无息地把手递了过去,贺凝的手落在了他手背上。
贺凝吓了一跳,立刻松开手,“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林时远可是会变声的,当即就换了个声音,很缥缈虚幻,“你竟然能摸到我……小同学……”
贺凝往后退了一步。
林时远靠近他,继续用缥缈阴森地声音道:“你能看见我吗……你能看见我吗……”
贺凝的神色变回平静,就在林时远以为吓不到贺凝的时候,他被贺凝抓着,猛地拉到了他身前,他的腰还被贺凝扶着。
“我操。”林时远的声音变回了自己的。
贺凝笑了,“就知道是你。”
林时远没好气地推开他,“你不是看不见吗?”
贺凝指了指他的口袋,“玉米味,唐偕飞跟我说你们去吃宵夜了。”
林时远又骂了一句,“叛徒。”
他把玉米拿出来给贺凝,“给,吃吧。”
贺凝一手拿着玉米,一手拉住林时远的衣袖,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下楼。
“你刚才吓到我了。”贺凝说。
林时远可不接受这个碰瓷,“屁吧,你把我吓一跳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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