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叶殊大致了解了这跟袁姗的过去有关,她将这些话记录在手机里,继续问道,那么,能和我说说高中发生的那件事的具体情况吗?也就是你所说的,让你和林龄关系决裂的事情。
女人对背后打小报告这种事情极为热衷,特别叶殊也是女人。女人对女人总有某种难以言喻的亲和感,特别是同仇敌忾谈论一个敌人时,总能迅速成为好友。
那边接电话的人刻意将语气放柔放缓,之前的警惕心已经在几句讨论里消弭不见了。
也是可笑,之前还是各自拥有空间和距离的陌生人,却因一个中介的八卦,顿时拥有了好友之间才存在的亲密。
女人低吟一声,可能是在思考,指尖不自觉在桌面上敲击,传来有节奏的笃笃声。许久,她才小小的啊了一声,想起了什么,我记起来了,那天林龄突然说自己有事,让我先走。我很好奇,走到一半发现不对劲,就绕了回去。
有看到什么吗?在她熄声的间隔,叶殊好奇地问。
我看到袁姗扶着林龄走了,林龄的肩上好像披着袁姗的外套,她的腿部也有些还未来得及变成青涩的红痕。
叶殊知道她这是保守的说法,于是她大胆地暗示她,往最极端偏激的方向去思索问题的关键所在。
按照你的推测,你觉得林龄可能经历了什么?她问。
女人抿了抿唇,唔了一声,斟酌道:这不好说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们不可能查得到了,只能听你主观的分析,推断出一些潜在的原因。
我觉得,她可能是被人强-暴了
强-暴?
对,她当时走路的姿势,还有隐隐可见的血迹,最重要的是外套披在她身上,借以掩盖住手臂上的伤痕。
叶殊从中分析:也就是说,林龄当时先赶走你,一个人在等人,却发生了暴力事件,并且被半路出现的袁姗所救?
整起事件就是这样。
林龄是个什么样的人,最开始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说过对袁姗的看法吗?
其实林龄这个人很傲的,在袁姗没出现之前就是班花。袁姗一出现,班里男生就有传并列班花的说法,虽然林龄表面没做什么,但是心里肯定不舒服,我太了解她了,只要她不认同袁姗,其他人也不会轻易接近她的。
也就是说,林龄实际上是你们班的领头羊,如果要真正融入班级,就要听从她的安排?
可以这么说,我讨厌袁姗,却不得不讨好她,也是这个道理。因为领头羊的位置换了,变成了袁姗。而她却不知为什么,特别针对我,导致我被整个班级孤立了。
叶殊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可能是你之前跟踪她,被她发现了吗?
女人大惊失色,几乎要尖叫:不会吧?等等,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可能
按照我的分析来看,林龄可能被人骗了。她绝对不会去等一个可能伤害自己的人,所以她是被冒充自己喜欢的人骗出来,然后实施的强-暴,而这时,袁姗挺身而出的话,就可能获取林龄的好感,甚至是通过和她约定好共同守护一个秘密的行为,让林龄完全依赖她。这种行为的直接好处就是,她能迅速融入这个班级。
那么,可能吗?
林龄的暴力事件说不定也是袁姗暗中设计的,否则她怎么可能出现地这么及时?正好能赶上现场?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袁姗回家的路线和我们明明截然相反,但她为什么能第一时间出现在那里?这真的是巧合吗?
允许你细致思考下去,稍等一下,给我五分钟,我做个笔记。叶殊说。
她将所有对话都摘抄到小本子上,又将自己代入到那个场景里,去体会被害人当时的心理
如果能看到大腿的话,那天应该是初春或者初秋,放学是傍晚时分,走读的同学都在夜幕降临之前匆匆回家了。
林龄为了掩人耳目,肯定会进小巷子里,等待她朝思暮想的暗恋对象。
她等了许久,都没有人过来,直到一只手突然捂住她的唇,冰冷僵硬的指节仿佛要嵌入她的脸颊皮肤里,生生挤出两三道泛白的痕迹。
林龄当时的感觉必定是痛苦还有绝望,她悔不当初,想要大声呼救,却没有任何人救援。
她渴望被自己驱赶走的好友能察觉到端倪,回来救她。时间一久,原本的期盼情绪逐渐变成的怨恨,实际上好友并没有什么错,但她没有发泄点,只能将一切抱怨在好友的身上,怪她无视她的安危,让她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该怎么办呢?
与其说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不如说她现在满心的怒火与此时此刻正承受的羞辱。
林龄没有力气反抗了,她犹如一片凋零的枯叶,被风打着旋儿,疲乏无力地倒在湖面上,随波逐流。
再次醒来的时候,应该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她看着昏暗到深黑的天际,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她的痛苦改变分毫。
而这时,有人逆着光走来,是袁姗她脸颊红润,穿着也很整洁,与林龄此时此刻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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