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宁把餐盘放到桌上,他看都不看程以岁一眼,直接把目光投向他的偶像,颇为体贴的问道:“平时吃饭的时候,喝酒吗?”
程以岁感觉到沈祁言的身子瞬间绷紧,像是看见敌人,做出防备状态的猛兽。
这样的沈祁言,让她想到了篮球场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沈队长。
上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他,还是在羊城的体育馆。他在球场里,她在观众席上,当时只觉得陌生,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触。
而这次不同。
两个人肌肤相贴,由气场带来的压迫感,让她心里猛地一颤。
沈祁言抬了抬下巴,指向电视屏幕,提醒王子宁他的身份:“有要求,不能喝酒。”
“哦哦,是是是。”王子宁替他拉开椅子,“运动员,得保持身体素质哈。”
沈祁言松开程以岁,松松懒懒地坐下,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唇角,更正道:“我身体素质还挺好的。”
“是是是。”王子宁根本没听出来话里深一层的意思,依旧崇拜到不行,“毕竟是大魔王啊!”
程以岁知道这俩人的对话根本没在一条线上,她拉开椅子,挡在他俩中间,看上去像是在跟王子宁说话:“哥,刚嫂子给我发微信,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王子宁没来得及坐,转身去沙发上找自己的手机,一边走还一边喃喃自语:“哎?她怎么会找你?是不是她给我打电话我没听见啊?”
她说完,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沈祁言的眼睛。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下意识偏了下头,对上她的视线时,他立马又把脸转过去。
她的话就像是古老的咒语,能让猛兽变成魔王小幼崽,仿佛还穿着唧唧叫的小鞋子,走路时发出叽叽的叫声。
程以岁乐不可支,松开他,坐在餐椅上笑。
王子宁拿了手机回来,还在嘀咕:“她也没找我啊,别不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吧?”
程以岁故作惊讶地“咦”了一声:“哦,不是嫂子找你,是我妈找我,我记错了。”
“这他妈你也能记——”
王子宁张口就要骂她,倒也不是真有多生气,程以岁皮实,他俩从小就是这个相处模式。
但是话刚说一半,他想起了沈祁言在这。
“——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 BABY,一岁你听过这歌吗?韩国组合的,还挺好听。”
就没见过这么生硬转场的程以岁,趴在餐桌上快笑吐了。
王子宁估计也觉得自己这个转折太此地无银三百两,挠了挠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的,不敢看沈祁言,怕偶像嘲笑他,讪讪地坐下。
等程以岁笑够了,一边往自己碗里夹菜一边说:“子宁哥,你刚跟我说的话,你直接跟他说就行了。”
王子宁一愣:“我说什么了?”
程以岁指着沙发,提醒道:“就是刚才,沈祁言端着菜出来,你在沙发上跟我说的那个。”
“啊……”王子宁偷偷瞄了沈祁言一眼,“这不好吧……”
沈祁言看了一眼程以岁,纵容似的长舒了一口气,拿没用过的筷子给王子宁夹菜:“没事,哥哥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可以直接说,能帮到的我尽量帮。”
“别别别。”王子宁把碗往前推,迎着沈祁言的筷子,“您就别叫我哥哥了,折煞我了。”
沈祁言靠在椅子上,嚣张的气焰被他如数收起:“比一岁大,就比我大,叫声哥哥,应该的。”
也许是在王子宁的印象里,沈祁言就该是那样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人才对,所以此时他忽然收敛了,令王子宁无比惊恐,看向程以岁的眼神活像是在问她“他是被人换芯了吗”?
程以岁从容得冲他耸了耸肩,这事她没法解释,就算告诉他沈祁言私下本来就是这样,估计王子宁也不敢信。
再后来,这顿饭王子宁全程都吃的十分紧张。
不过,当他他最后得到沈祁言签名时,还是非常感动而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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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梯里送走王子宁,程以岁进门,就看见沈祁言在那里乖乖的收拾碗筷。
像是已经接受了自己变小的事实,认命的为主人做苦力,一句抱怨的话也不敢说,以换取主人开心,让自己少挨几顿打。
程以岁蹦起来,跳到他如山脊般硬挺的后背上。沈祁言微微弯腰,让她能跨坐着舒服点。
她的脸颊蹭着他的碎发,面霜的甜味,和他发间清新小苍梨味道混合着。
“刚才吃醋啦?”她明知故问。
沈祁言背着他,手上的动作仍然丝毫不受影响,冲了冲碗放进洗碗机里:“没有。”
程以岁跳下去踩在地上,绕到他面前,用屁股把洗碗机合上,后背抵在大理石台面上:“说实话。”
沈祁言启动洗碗机,两手撑在她身侧,把她严丝合缝地固定在怀里,闭着眼,眼尾划着一道委屈的弧度,半天才睁眼:“你怎么不早说你们的关系。”
“我说了啊。”程以岁踮脚,唇贴在他的嘴唇上,“你俩刚见到,我就说他是邻居家的哥哥了。”
沈祁言单手合拢,大手压在她的臀线上,声音闷闷的:“你这声哥哥倒是叫的很自然。”
程以岁想起他之前逼她叫哥哥的样子。
她不明白,是不是年纪越小,就越会在意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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