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陆烟拿起烟盒关上车门。
看样子是彻底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周驰垂眼看了两秒手上的止痛片忍不住笑了笑,随司仰头将止痛片塞进嘴里,喝了口水吞了下去。
喝完海身无力,周驰这会是真没精力折腾,吃完药就阖上眼皮睡了。
晚上夜色越发深沉,头顶的月亮却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底下的一举一动。
陆烟下了车径自走向皮卡车,车里祝宴正在给周嘉月输液。
祝宴身形高大,这会儿弓着背窝在后座瞧着多少有些委屈,身上穿的长款羽绒服,白色。
衬得人温文尔雅又温润干净。
给周嘉月输完液,祝宴慢条斯理地收好医药箱里的东西。
陆烟下意识看了眼,只瞧见一抹白。
徐进偏着身无所事事地瞧着后面的一举一动,见陆烟走过来,徐进环了环嘴唇,随口一问:“怎么脸色不大好,你也高反了?
陆烟从祝宴身上收回视线,人站在外面被风吹得头疼,陆烟伸手将冲锋衣上的帽子戴上,拿着烟同徐进说了句:“出来抽根烟。"徐进呵一声,一边说着风这么大不怕被吹跑,一边诚实地开车门下车。
绕过车头,徐进接过了陆烟手上进过来的烟。
风大,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燃。
最后一次,徐进掀开羽绒服挡在陆烟面前才勉强点等陆烟点燃手里的烟,车里的祝宴刚好推开车(门。三个人面面相。
陆烟率先反应过来,艰难地抽了口烟,面色平静地望向提着医药箱的祝宴,嘴上提了句:“车里那人发了高烧,麻烦祝医生看一眼。
果真,祝宴听到这句话眉头骤然紧璧,“怎么不早说?祝宴一边问一边加快速度往对面的车走。
陆烟两人站在原地不动,等祝宴到了路虎车旁边问候车里的人,边上的徐进才凉嗅度地扫了眼面无表情的陆烟,打趣了一句:“你这是跟人结怨了?发高烧这么大的事,你等到这会儿才说?
风声太大,陆烟只听了个大概。
听完,陆烟动作硬地捏着烟头往嘴里送。
“他自己都不要命,我管他干嘛。”
说完,陆烟不慌不忙望向对面,祝宴不知何时将人扶到了后座,这会儿正忙忙碌碌地给男人输液,徐进顺着陆烟的视线瞧了过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徐进有意开口:“能坚持这么久不吭声,也是能忍。想当初我第一次上来,上吐下、又是高烧又是发冷,足足在医院待了三四天才好点。
陆烟眨了眨限皮,偏过头不温不凉地问了句:“你有高反?
那不然?你当我天生就活在这高原?
哦。我没有。
“得了得了,你这人,能别跟我说风凉话?耿鳅这状态确实不行。要不今晚先将就一下,这儿过去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能找到住宿,让他几个好好休息一晚上再说?徐进说完拍了拍陆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去耿人。好歹也是一路的,不关切一下也不合适。"w
.....也是站了一阵儿,陆烟才想起余生。
她那位置刚好挡住了视线,徐进一走,陆烟眼前空旷下来,稍微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不动的余。
太过昏暗,陆烟只能勉勉强强瞧见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不停擦眼泪的人。
这环境、这地方,陆烟到底还是看不过去,搐断手上的烟头,陆烟插着兜走了过去。
走近才发现余生是真哭了。
哭得还挺伤心,这会儿眼睛肿得不像样,头发凌乱不堪,状态看起来很是糟糕。
陆烟也没想到,她一个不经意的善念居然能牵扯出这么多前生往事。
“心里憋久了,哭一会儿也好受点。”陆烟边说边将手上的纸巾递了过去。
余生的手指冰凉,滑过的瞬间,陆烟忍不住缩了缩手。是挺久的了。趁着没人,陆记者愿意听我说几句废话?“当然。“银白的月光下,两个女人并排靠在车身任由冷风刷刷刮打着。
余满脸泪痕,眼眶通红-片。
下一刻,一道要咽、温柔的嗓音响起:“陆记者,你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集漂亮、温柔、优秀于一身,甚至幸运到占尽所有好处吗?
陆烟舔了舔唇,声调平和稳定:“相信。
“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余生强忍着泪水点了点脑袋,硬咽答,“我也相信。"那是一段很狗血却又让受害者难以忘却的回忆。余雏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父母都是老师,为人和善,街坊邻居都很尊敬他们。
家庭和睦、幸福美满,子女孝顺有爱。
至少外人眼里余生家是这样的。
可在余生眼里却是父母重姐姐轻妹妹,余雏有个姐姐,长得漂亮白净,从小到大学习就好,一直是父母的骄傲。
余生则相反,又黑又,余母多次怀疑是不是在医院抱错了,可是那医院的亲子鉴定书证明余生没抱错。这事实让余生父母更郁闷了。
刚开始余雏父母还藏着披着,到后来越来越严重。什么好的都留给余锦,余锦不要的留给余生。
说到这,余维嘴角句了勾,笑得一脸坦荡:“余锦不要的留给余,可是,余雏不是傻子。““陆记者,知道我怎么认识祝宴的吗?”
陆烟偏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余生,余生也就这么一问,并没有让陆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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