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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像媒介,把消息也传给喻池。
    “我岂不是应该叫荷荷?”祖荷搓着胳膊,像小猫甩水抖抖脑袋,“太肉麻了。”
    她凑近他一点,像小猫盯腊鱼:“池池?”
    ……故意压低的声音反倒像燃烧的仙女棒。
    “……闭嘴。”
    “哈哈哈哈——”
    祖荷擅长找乐子,哪怕玩笑不那么好笑,自娱自乐的样子总能轻易感染人。所谓近朱者赤吧,喻池看着她经常忍俊不禁。
    第一节 数学课,老师讲排列组合,每提一次组合,都像在薅她神经,祖荷的春困一点点给赶走。
    祖荷语数英都能拿出手,短板在理综,学校重理轻文,从高一开始抓理科,很多人顺理成章选了理科,她也是其一。
    祖逸风早铺好路,她只需要比普通人努力一点,就能借弹簧蹦到更高的地方。
    作为一个学生,成绩是证明能力的直观数据,她不用通过高考改变命运,但还是想尽可能展示自己一身潜力。
    上着课,前门出现一道人影,一个不打扰全班同学、但又足以让老师听清的声音道:“报告迟到。”
    待有同学抬头时,人影已经从走廊走向后门,甄能君回到自己靠窗的座位。
    周边几桌引起小小骚动,祖荷是声源之一,她用气音笑着叫:“阿能!”
    甄能君回头匆匆一笑,把书包塞桌底下。
    言洲也抿着笑,小声提示她老师讲哪张卷子。
    祖荷扭头跟喻池交换一个眼神,哪怕他早已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这种默契,无论大事小事,祖荷扭头想跟他分享时,都能碰上他的目光。她有时会复述一句,喻池从不嫌累赘;有时什么也不说,他也会轻轻颔首。
    恐怕在她转头的一瞬,衣物轻微的摩擦声传到耳中,他早已形成一种特定的肌肉反射,忍不住去看她。
    下课老师一走,祖荷便围到甄能君身边,甄能君从背包侧兜拉出一袋压扁的包子:“早上怕晕车还没吃东西,我同学上车前塞给我的。我先吃个包子——”
    祖荷取过窗台上积了一寒假灰尘的水杯:“我去给你洗杯子,接点水。”
    言洲掀开桌板,掏出一盒牛奶递过去:“给你,补充蛋白质。”
    甄能君没推却,只是有点不好意思:“我这次出门急,没能给你们带米糕。”
    言洲笑道:“人来了就好,我们还怕你被拉去珠三角当厂花。”
    祖荷路过他,笑着说:“我可以去当厂霸,把阿能拉回来。”
    甄能君望着两人,一脸风尘仆仆给笑容扫去一些。
    祖荷上楼洗好杯子下来,在楼道电热水器出用开水涮了杯子,甄能君的水杯不保温,她只接了小半杯。
    她拧开自己的保温杯:“阿能,给你灌点温水,我早上还没喝过——喻池可以作证。”
    喻池用“这还用作证”的眼神瞄了她一眼。
    甄能君笑着谢过,当场喝了一口。
    祖荷也把自己剩下的喝完,问喻池:“我去接水,你要吗?我给你接。”
    喻池晃晃杯子,站起道:“走。”
    言洲忙从窗口叫住他俩,递出杯子:“帮我也接一点,两位不用谢。”
    喻池就近接过。
    言洲跟甄能君说:“这俩形影不离,要不是性别不一样,恐怕上厕所都要一起。”
    甄能君擦着嘴巴说:“那不就是祖荷和我吗?”
    第三节 后大课间,甄能君过来,猫着腰敲敲祖荷桌面,小声说:“祖荷,能跟你说点事吗?”
    “嗯!”
    祖荷将笔一扔,跟她一块到楼梯平台。
    栏杆外砌花盆,枝条绿芽隐隐,阳光诱出春天的气息。
    甄能君给照得眯了眯眼,然后背过太阳。
    “昨晚害你们担心了,真不好意思。”
    祖荷躲在承重柱后头,没给太阳蛰眼,拉着她的手说:“没事,只要你能安全到校就好了,理解的理解的。”
    甄能君弯了下唇,笑容却不是太自然:“我、哎……还是挺不好意思开口的。”
    祖荷没催促,静静朝她微笑,甄能君在真诚的笑容里鼓起勇气:“你能不能先借我、一千块钱救急?我这次、没要到生活费,不然也不会那么晚出门……我爸爸不愿给,觉得我读书够久了,早该出来打工养家,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高考完我就去打暑假工,上大学前应该可以还你……”
    祖荷反问:“你现在身上还剩多少钱?”
    甄能君更加窘迫,还不懂输在起跑线的说法,只感觉自己跟城里长大的学生很不一样。除了物质匮乏,她更遗憾眼界有限,她没进过祖荷和喻池经常去的音像店,听不懂言洲和喻池讨论的游戏玩法,去过离家最远的地方就是这里,更没吃过优惠券传单上的肯德基或麦当劳;她除了学习以外没有其他强项爱好,现在连唯一的学习机会都快要没了。
    甄能君皱了皱鼻子,强忍泪意:“昨晚刚从同学那里借了一百。”
    祖荷说:“那怎么行,一百都不够交假期补课费,一千块平均下来每天不到十块钱你怎么过?”
    “可以的,我上个学期差不多就这个数……”甄能君声音不大,贫穷支棱不起她辩驳的自信。
    “我借你三千,怎么还高考后再考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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