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洲默默盯着吃了大半的菠萝包,就算掰掉残口,也所剩无几,确实拿不出手给她吃。
祖荷努努嘴,等来下早读铃声后,又回头拍拍傅毕凯桌上的书:“主任,有吃的吗?快饿死了。”
傅毕凯从桌屉掏出一枚扁了的炸油果,拎着塑料袋耳朵准备甩给她:“赏你了。”
祖荷没接,缩回自己那边:“太油了,我不要。”
傅毕凯挺不满意:“给你吃的还嫌七嫌八,活该饿一饿。”
早读和第一节 课间只有5分钟,压根来不及跑一趟小卖部。
祖荷像枯荷趴在桌板上。
“橡皮,给我一块新的。”
这时,祖荷身旁人冷不丁抛来一句。
祖荷腰也不挺,直接把脑袋转到他那边,喻池面上平淡无波,好像就真是只要橡皮、不想交谈的样子。
她觑了笔筒一眼,咕哝道:“你的失踪了吗?”然后不得不起身掀开桌板,准备找给他。
“菠萝包——!”祖荷忽然像念咒语般,对着桌屉喊一声,真就从里面找到一只还未变形的食堂派菠萝包。
祖荷欣喜地举到他眼前,好像这就是他想要找的“橡皮”。
喻池无奈道:“快点吃吧,要上课了。”
祖荷做出快哭的表情,实际上也离真哭差不多了:“还是同桌最好了。”
什么冷战,什么意见不合,统统败给一只滚圆的菠萝包。
喻池嘴角噙着笑,倒出一根0.5mm的自动铅笔芯,准备装笔。
“撒娇可耻!”傅毕凯在后桌站着提神,顺便吃他那油腻腻的炸油果,嫌弃道:“菠萝包就不油了吗?”
祖荷睨他一眼:“人不油啊!”
傅毕凯:“……”
“喻池喻池,你看着,我给你表演绝技。”
祖荷把塑料袋留个口子,双掌合实压扁菠萝包,然后对叠两下,菠萝包压缩成一个扇形。
“看着哈——”
祖荷打开袋口,两三下就把菠萝包全塞进嘴里,双颊鼓囊囊的,像只囤积坚果的松鼠。
喻池定定瞅着她,那根细长的笔芯也忘了喂,悬在管口,差点给咬断。
言洲在旁目睹全程,手中面包快要握不住:“我去荷妹,我一直以为你是可爱风格,没想到还能走谐星路线。”
祖荷想反驳言洲,苦于口不能言,只能转身用手隔空戳戳点点。
言洲咯咯咯笑得像母鸡下蛋。
在严谨高压的高三生涯,点滴的欢乐多么弥足珍贵。
祖荷身上那股热情使也使不完,干什么事都风风火火、大刀阔斧,半点安静不了。
喻池也不禁笑了,匆匆灌好笔芯,擦过指腹,取来她的保温杯拧开盖子递上。
“你悠着点,小心呛了。”
祖荷会意,捞过桌面另外一个保温杯,拧盖跟他干杯,仰头灌了好几口。
喻池:“……”
祖荷终于把整个菠萝包咽下,抚胸交替望着两人手中的杯子,还有喻池奇怪的表情……
她手中握着的,是他的水杯。
她强自淡定又喝了一口,说:“竟然没有毒……我替你试过了,你可以放心喝了。”
第18章
喻池盖好祖荷的杯子,放回原处,并无动怒,沉声说:“喝吧,我早上接了没喝过。”
祖荷后知后觉,他不但帮她带早餐,连水杯也换好早上的水。
她可不好意思再喝了,吸吸鼻子说:“我就知道我同桌最好了!”
喻池耳朵又红了,笑骂:“少拍马屁。”
祖荷笑嘻嘻,在自己心脏部位比个心,说:“肺腑之言。”
喻池肘垫桌沿,指关节轻抵着鼻尖,淡淡一笑。
他通常笑不露齿,祖荷鲜少见得到他的虎牙,但是不同的笑带着不同的韵味,哪样都十分迷人。
哦,只要他不再提姬柠的事,她和他还能继续和平共处。
打了上课铃,祖荷没法再洗杯子,不知不觉抱着他的保温杯,趁热打铁道:“好同桌,我悄悄问你一个问题,我们下半学期还是同桌的吧?”
喻池挑眉,反问:“你不想和我同桌了?”
“怎么可能!我以为你生气想单飞了呢!”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祖荷又露出那十颗极具杀伤力的白牙:“喻池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同学。”
喻池显然看了她肩膀后面一眼,说:“……言洲呢?”
祖荷循着他的目光扭头,又转回来悄悄说:“言洲是‘妇女之友’,不算男同学。”
“……”
言洲恰好呛咳两声,喝水时撞到祖荷目光:“干什么,是不是又在背后我说坏话?”
祖荷比出拇指:“夸你貌比潘安。”
言洲得益于皮肤白,不长痘,长相更显俊秀干净,衣品不错,全然没有男生常见的邋遢感。
唐雯瑛走上讲台,言洲用手掌挡住嘴巴,用气音说:“以前这么说我承认,现在喻池来了你还这样讲,违心了啊。”
祖荷悄悄抱拳,那意思是:大哥说得对。
喻池:“……”
祖荷陪喻池渴了一节课,刚一下课,歪着身子好像要掏“仓库”零食,但什么也没掏出来,然后跑去把他的保温杯洗干净,还去办公室蹭了纯净水——要知道每层楼道的热水器烧的都是自来水,学生多少有点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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