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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腿酸痛的乐安最终在始作俑者的帮助下成功穿上衣裳,又好歹把床褥稍微收拾一下,好显得他们没有那么那么的……嗯,荒唐。
    只是,在看到一边只剩一块儿残布的床帐后,乐安有些懵。
    “我们昨晚,有这么激烈吗?”她指着那帐子问睢鹭。
    虽然好像的确是挺激烈的,但也不至于把床帐都给撕了吧?反正她肯定……呃,应该没撕,至于睢鹭……最后她自己都糊里糊涂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姓甚名谁了,哪里还能注意睢鹭撕没撕帐子。
    睢.喝酒断片儿.鹭:“有吧?”
    乐安:……
    好吧,这下不用掩饰了,看这场景,谁都知道昨晚她和他有多荒唐了。
    乐安决定勇敢面对人生。
    她对门外喊了一声,“进——”
    “先别叫外人进来好不好。”
    刚吐出一个音节的话语,便被睢鹭阻止在掌心里,少年从她身后抱住,脸颊亲昵地磨蹭她的脸颊,眼里是亮闪闪的光芒和笑意。
    “有件事我想很久了。”他说,“我想为你挽发。”
    *
    乐安的梳妆台配备十分齐全,妆奁梳篦,首饰钗环,应有尽有,她自己根本不清楚
    到底有多少东西。
    好在睢鹭这个新手也不需要多少东西,一把篦子,将长长的发从头梳到尾,那在缠绵中散乱纠缠如水草的发,便重又顺滑如昔,如一汪流动的黑色油脂。
    睢鹭将这长发分做数股,脑后留一面,两鬓挽成束,编成辫后,用梳篦将其固定于发顶,再饰以些许钗环,如此,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发型做好了。
    乐安也不挑剔,很给面子地给睢鹭拍手鼓掌。
    “别动,还没好呢。”睢鹭按住她,随后便开始挑选头上的首饰,然而,他只看了妆匣里那琳琅满目的首饰一眼,便摇摇头,弃之不顾。
    随即走到外间。
    乐安好奇地看他动作。
    隔着屏风便见,他来到昨日换下的婚服前,从中掏出了个什么东西。
    乐安这下真惊诧了:“你还在婚服里藏了东西?”
    睢鹭点点头,但却没有解释,而是又把乐安的脑袋转到铜镜前。
    “你看。”
    乐安听话地看向铜镜。
    便见朦朦胧胧的铜镜里映出她的脸,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抚上她发顶,而后,乐安感觉到发间被什么温凉坚硬的东西穿过,再然后那双手移开,露出那物什的模样来。
    是一只碧玉蝴蝶钗。
    蝴蝶由一整块儿碧玉琢成,材质上好,色泽通透,一看便价值不菲,换言之,一看就不是睢鹭能随手拿出的东西。
    乐安疑惑不解,伸手去摸那只钗。
    睢鹭抓住她的手,放在那钗子上,“不觉得眼熟吗?”
    “你怎么知道我觉得眼——”
    乐安的话说到一半便卡住,随即豁然扭头,看自己身后,那个笑意盎然的少年。
    “当初那个——是你?”
    睢鹭含笑点头,“嗯。”
    乐安恍然。
    她全想起来了。
    她当然会觉得这个钗子眼熟,因为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就是她在宋国公府,第一次听到睢鹭的名字那日,离开宋国公府后,她转道去了东市用膳,用膳的地点,则是往常每年春闱时常去的状元楼,只不过那次,她始终戴着帷帽,没有露脸,于是听到一大通关于自己的闲言碎语,以及还看到齐庸言的风光出场。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插曲。
    ——一个寒酸学子,因凑不齐回家的路费,遣小厮来向同窗借路费,结果路费没借到,反而被众人嘲笑。
    当时在楼上的她看到了这一幕。
    她并未多想,随手便拔了个头上的首饰,让侍女给那小厮送去。
    这样的事她已经做过太多次。
    所以事过之后,她便将此事忘记了,全然没放在心上。
    可到底事情过去还不算太久,且虽然以往总是救济寒门学子,但今年春闱,这却是唯一的一次。
    所以乐安想起来了。
    想到这里,乐安突然躬身,拉开梳妆台下一个抽斗,瞥两眼,便发现要找的东西。
    她拿出那个东西,举起。
    赫然又是一支碧绿的蝴蝶钗,只是蝴蝶翅膀的方向与她头上那支相对,这也正常,因为这本就是一对,当时她随手拔下的那个首饰,正是此刻,睢鹭戴在她头上的那支碧玉蝴蝶钗。
    睢鹭接过乐安拿出的那支钗子,笑了笑:“果然,我就猜这钗子原本应该是一对。”
    一切对上,但乐安还是觉得有些过于巧合。
    她问睢鹭:“你怎么知道是我?”
    随即不待睢鹭回答,又道:“哦,是长顺吧?长顺认出了当时把钗子给他的侍女?”
    那次她似乎是带春石出的门,给那小厮送钗子时,春石也全程戴着帷帽,因此长顺不可能是因为长相认出春石的,那就只剩声音了,可春石的声音,似乎也只是很普通的年轻姑娘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特点,长顺若是听过一次便能认出来——
    “不是。”睢鹭否定了乐安的猜测,“长顺没认出来,是我猜的。”
    “哈?”乐安张大嘴巴看着他。
    睢鹭一笑。
    “我下意识地,觉得那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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