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之间互赠美人也是一桩佳话嘛。
自认为想通了其中关节,卢谯也不怕了,眼神示意卢嗣卿后,便双手负后,看看睢鹭,又看看乐安,才悠悠然道:
“公主,嗣卿对您不敬,这是他的不对,就算捅到皇上那里,该怎么罚怎么罚,卢家绝无二话,但除此之外——”
他瞄了睢鹭一眼。
“子虚乌有的罪名,卢家和嗣卿可不认。”
“哦?”一直安静看着卢家叔侄俩表演的乐安,此时才终于出了一声。
“子虚乌有的罪名——你指什么?”
卢谯轻笑。
还给他装。
“自然是指,您只为个人仇怨便擅自给嗣卿定的罪。”
“私囚他人奴仆,甚至科考舞弊……公主,这可不兴乱说哪。”他又说了遍这句话,只是这次,却有底气多了。
“不知道您听这位睢小友说了什么,小侄之前的确与这位睢小友之间有些误会,但既然如今,这位小友——”他咳了下,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似的,“既然……这位小友已经是您的人,那我卢家自然也不会跟公主过不去,是以,还望公主,也给卢家个面子,将此事揭过,对大家都好。”
他看着乐安,须眉洁白的模样,很有些智者的样子。
“公主,切不可因为一时意气,干下悔之莫及的糊涂事啊!”
乐安公主再怎么受皇宠,也不过一个公主罢了,卢家敬她,可却也绝不怕她,而只要这位乐安公主还有点脑子,也该知道这一点,仔细想想,就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
乐安笑了。
她看向睢鹭。
“最后这段话,你听懂没?”
睢鹭眨眨眼。
“好像听懂了。”
“哦,那你说说。”
睢鹭:“这位大人的意思,卢公子跟臣之间只是有些小误会,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卢家既往不咎,而公主,也要看在卢家的面子上,别跟卢家过不去。这样对公主,对卢家,都好。最重要的是,“他又眨了眨眼,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
“公主千万别为了臣,冲冠一怒为红颜。”
乐安拍了拍手,做恍然大悟状。
“卢大人这话的确不错,这样一来,卢家好,本宫也好,不过——”她看看睢鹭。
“你好吗?”
是啊,这样处理是最好,大户人家嘛,不都是这样,不到生死攸关,谁也不会撕破脸闹地你死我活,寻常小摩擦,也就互相嘴一嘴,然后彼此给个台阶下,你好我也好,最省心省事儿,至于睢鹭?
没听人卢家人怎么说的吗?一个玩物而已,玩物的心情想法需要照顾吗?
睢鹭看着她。
忽然,温温一笑。
“我不好。”
他说。
“公主,如此一来,我很不好。”
乐安的笑容陡然放大。
“没办法……看来只能,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呢?”
第19章 这位姐姐,声音很熟悉的……
卢谯之前的确没说谎。
今日不值休沐,因此,真正在朝堂上说话有分量的卢家人,此时都并不在家。也因此,来迎乐安的就只有卢谯这种闲人。
虽然不在家,但出了事儿,还是要禀报。
虽然卢谯认为乐安不会为一个小白脸就跟卢家撕破脸,但尽职尽责的门子,却还是赶紧将此事,快马报给了各官署的卢家大人们。
而收到门子报信后,便立刻有辆车马赶回卢家。
马车里的,是卢谯的兄长,也是卢家如今的族长,乐安的前前公公,当今太尉,卢攸。
一到卢家,卢攸不用人搀扶,下了马车便直奔据说争吵发生的地点门房。而门房处,卢谯、卢嗣卿仍在,除此之外却再无他人。
“大哥!”
“伯祖!”
卢谯卢嗣卿一看到卢攸,便叫了起来,神情都还带着些委屈和愤愤。
卢攸却没管这二人,只迅速打量了下,没见着乐安后,便喝问道:
“乐安公主人呢?”
卢嗣卿道:“走了!”
他这话说得又气又冲,也由不得他不气——就这会儿,他脸上的茶水叶子都还没擦干净呢!
因此,说罢,他便想趁机告状,“伯祖,这个乐安——”
然而,卢攸却压根没理他,直接打断他的话,问卢谯:“怎么走的?走时怎么说的?”
他脸色凝重,眉宇黑沉,哪怕再没眼色,熟悉兄长的卢谯也意识到了事情有点儿不对了。
“就,就带着她那小白脸和那小白脸的随从走的,走时说——嗣卿动了她的人,折了她的面子,所以这事儿,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叫嗣卿等着。”
一旁卢嗣卿犹在愤愤:“哼,放大话罢了!我就不信,她还敢真跟我们卢家撕破脸?伯祖,您要为侄孙做主啊,您看侄孙这脸——”
“啪!”
一道响亮至极的耳光,狠狠扇在了卢嗣卿本就五颜六色的脸上。
卢嗣卿捂着脸,不敢置信。
“伯、伯祖……”
“废物!我卢家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废物!”卢攸虎目怒睁,指着被打懵的卢嗣卿大骂。
卢谯目瞪口呆:“兄、兄长……”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卢攸立马便把火力对准了他:“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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