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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是。
    这么一看,就算圣人现在与陇西显出一片和气,那也未必真的能长长久久。
    保不齐哪日又翻脸,闹得比之前更凶。
    他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国子监照常开课,除了赵程谨冒头引人瞩目外,另外两个人的消失也颇为惹眼。
    秦怀月以身体不适为由告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
    可知情者都知道,她如今才是被货真价实的软禁了。
    反倒是那一度被以为会去谒铁部和亲的云家女郎,竟随军上了战场,回回传来的捷报里,总会在末尾坠上每一场战役后功勋卓著的名单。
    “好家伙!她拿了十七个人头!圣人居然还在早朝时提了,还夸她了!”
    阮茗姝用双手比出“十七”的数字时,眼里写满了震惊。
    本以为云珏随军离去,是因为舍不得母亲,作的小女儿姿态,谁知道她来真的!
    都是年龄相仿的少女,她们在一片安逸繁荣下读书进步。
    她居然在沙场上拿人头……
    真是想想就让人瑟瑟发抖。
    战报送回朝中,阮茗姝尚且听得两分,尹叙人在朝堂,岂会不知?
    “尹大人,圣人已看过这些捷报了。”
    尹叙手中拿着信件,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身边的人提醒都像是没听见。
    这些战报和信件,圣人过目后也不能随意处置,要和关联的事件归案存档。
    尹叙眼神轻动,目光从那个名字上移开,将信件交过去:“收起来吧。”
    “是。”
    ……
    陇西军如火如荼的清扫者战场,捷报连连。
    同年七月,尹叙入吏部,开始大刀阔斧的政治官员冗杂官职重复的乱象。
    忙到深夜目涩脑胀时,他揉着额角看向窗外,意外瞧见了几盏稀稀落落的天灯。
    三勤见尹叙拧起眉头,疑惑的唤了一声:“郎君?”
    尹叙沉默许久,低声道:“今日是乞巧节。”
    三勤低声道:“是。”
    乞巧节,是女儿家的节日。
    听说府上几位女郎早早就在筹备乞巧节,今日又是丢巧针又是拜七姐,热闹的很。
    这个时辰,热闹早已散去,几盏稀稀落落的天灯,大抵也是附近哪家的女郎兴致未尽准备的。
    “三勤。”尹叙竟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去准备几盏天灯。”
    竹林外是一片悠悠暗色,尹叙穿一件单薄的白衫站在屋外,三勤提着灯,以便他在灯上题诗。
    尹叙已经很久没有舞文弄墨,可今朝提笔,那些字句仿佛已经在心间酝酿千百遍,信手拈来。
    三勤跟着尹叙多年,耳濡目染,他默默读着那些字句,担忧的看向尹叙。
    “郎君……您……”
    尹叙看着天灯,良久才低低的问了一声:“没有回信吗?一封都没有?”
    三勤立马懂了他问的是什么。
    云家军四处清缴余党,每次送捷报回长安,圣人看完都会传信嘉许,顺便布下另外的安排。
    这时,尹叙都会悄悄送一封信送去陇西,指名道姓由云珏亲启。
    可是,这封信都如石沉大海,从无回音。
    三勤只能安慰他,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虽说云氏势如破竹,但大环境还是相对混乱的,那书信八成会丢,云娘子一定是没瞧见!
    尹叙听完,只是淡淡的“嗯”一声,从不求证。
    三勤有些心酸的想,郎君此番以灯寄情,是否心里还在念着那人?
    ……
    天灯缓缓升起,渐渐变得只剩豆大,像动的星星。
    “看,有人放天灯!”
    气候越来越热,野外的营地里篝火不灭,战斗过去后,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喝酒乘凉。
    云珏抱膝坐在一颗大石头上,手里玩着一只防蚊驱虫的腰包,闻声,歪了歪头,眼中映入两点火光。
    阮英珠挨着云珏,后知后觉道:“对了,今日是七夕啊。”
    她一拍脑袋:“早年这时候还在忙着邀约供聚笑笑闹闹,如今竟是连这个日子都险些忘了。”
    云朝毓就坐在她身边,他睨了妻子一眼,冲一个副将嚷道:“去,把阮都尉营帐里那把狼牙棒磨成针,给阮都尉丢巧针玩。”
    这话一听就是调侃,副将还没动作,阮英珠一个反扑跟云朝毓掐了起来了。
    “嗷嗷嗷——”老二云朝林看戏不嫌台高:“我看大嫂一点不想丢巧针,倒是想丢大哥。大哥,你委屈一下,磨磨自己呗——啊不,其实也用不着磨。”
    话音未落,一只素手带着无穷威力一掌拍在云朝林背后,震得云朝林一阵猛咳!
    云珏的二嫂万氏狠狠瞪了这二货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都是成了亲的男人,守疆行军偶尔枯燥,又与妻子分离,多少会说点荤话相互打趣。
    云朝林是个人来疯,无拘无束,加之军营里的女人比男人还敢说,他还喝了点酒,一下子就欢腾忘我,直接打趣起兄长云朝毓来。
    云朝毓反应过来老二的话中深意,直接撂下酒壶,冲他摆摆手:“来来来!你来!不跟你练两手,你都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排行第几!”
    这也是军中常有的事了,闲暇之余切磋闹腾,也算苦中作乐。
    云朝林还能怕他?他跳起来就要迎战,气氛瞬间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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