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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温思晴,
    “漕运司的案子太大,我会让人调动附近州府的人过来接管漕司府衙。”
    “温思慧跟此案无关,又因丧父心神大恸,我会让人将她以病弱为由先行送到安全之地,待到漕运司的事情了结之后,再让她来见你。”
    温思晴知道父亲一死,她们再无依靠。
    漕运司的事情掀翻出来后,她和温思慧就会成了众矢之的,而一旦对付豫国公,甚至出面指证他贪污之事,那些人更不会放过她们。
    眼下只有谢云宴才能保她们周全,她也没多想就连忙点头:
    “全凭谢大人安排。”
    谢云宴看向剩下两人:“你们可有亲人需要安顿?”
    崔林和谭金都是心神一动,知道接下来怕是有大麻烦。
    两人也纷纷脱口将自家亲人告知,谢云宴也答应会替他们全数安顿好。
    让春回将温思晴三人带走,亲自看押之后。
    谢云宴才一寸一寸地摩挲着手里得来的那些证据,那上面桩桩件件都记录着漕运司这些年欺上瞒下贪腐巨利的详细,而豫国公跟下间往来的那些书信和证据,也足以置他于死地。
    谢云宴将其中关于临川旧案东西抽了出来,又把豫国公送往临川信件也单独取出,折叠好后塞进了自己袖笼之中,这才开口让人进来,将这些东西封存起来。
    “好生看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动!”
    “是,大人。”
    外间有人进来,朝着谢云宴道:“谢大人,楚大人他们回来了。”
    楚牧大步走进来时,脸色就极为不好看,等见到谢云宴就迫不及待的道:“谢大人,这漕运司的人押送的居然是宿铁,我等在半道上被人给抢了先,东西被人抢走了……”
    谢云宴神色平静:“我知道。”
    楚牧惊愕。
    谢云宴说道:“温志虎死了,被豫国公府暗探所杀,他临死前已经告诉过我他跟豫国公府的勾当,也说了他替豫国公走运宿铁与北狄交易的详细。”
    “温思晴已经将证据交给了我,这些东西至关重要,恐怕得要你和常一喜亲自回京一趟,将其交给陛下,在此之前我会将温志虎死讯按住,免得打草惊蛇。”
    楚牧怎么都没有想到温志虎居然死了,他脸色阴沉下来:“老常死了。”
    谢云宴眉心微蹙:“怎么回事?”
    元福说道:“今夜我们照着公子吩咐去夺漕司那批东西,谁想居然有人抢在了我们前面,那些人下手极为阴狠,不仅伤了我们不少人,还提前在那边林子里埋了火药。”
    “他们太过熟悉周围地形,又像是早有了准备,常大人没来得及躲开,所以……”
    “火药?”
    谢云宴脸色微沉下来,“朝中火器管制极严,所有火药都得登记备案,除了兵库司和火器库的人有机会接触到火药,其他人根本没机会去碰,他们哪来的火药?”
    “应该是黑火…”
    元福说道,“我记得掌管兵库司的杜秋良,跟豫国公府关系十分亲近。”
    “若今夜动手杀害温志虎的是豫国公府的人,恐怕城外劫走宿铁的那些人也十有八九跟他脱不了关系。”
    楚牧丝毫没有怀疑元福他们说谎,毕竟连他自己也认定了此事跟豫国公府有关系,否则那些人怎会那么熟悉地形,甚至早早就知道漕司跟北狄交易之物,提前设了陷阱不说,还赶在他们之前将东西劫走?
    “糟了。”
    谢云宴皱眉说道,“若东西真让豫国公劫走,他恐怕有了防备,仙阳的事情也瞒不住了。”
    “楚牧,你立刻带人护送温家之物回京,切记要亲手交到陛下手上,我得启程去淮安漕运总司,先将漕司的人拿下才行!”
    元福急声说道道:“不可!”
    “公子,漕司上下沆瀣一气,这宿铁的事情恐怕都有插手,您若就这么去了淮安也只是自投罗网,不如先行回京,等陛下下令派兵前往淮安锁拿漕司之人……”
    “等陛下下令之后就晚了。”
    谢云宴沉着眼,“温志虎死前曾说,与北狄交易的宿铁并非只有这一批,咱们毁了仙阳的事情,其他地方怕会先一步将宿铁送出去。”
    “温志虎的死讯顶多能够压制个三五日,待到他们得到消息之后,定会提前销毁证据,届时再想清算漕司上下就难了。”
    “我出京时陛下曾给过我一枚调动各地州县府衙的令牌,应该能调动一些人手。”
    元福却觉得太过冒险:“还是不行,漕运司上下贪腐多年,各地州府怕都已经是他们的人,公子去了不说调动人手,说不定反倒先打草惊蛇。”
    他轻抿着嘴唇说道,
    “我听说领卫军并非漕运司管辖,如今的督领跟漕运司勾结,若咱们能将他拿下,或许能调动领卫军先行围剿漕司之人……”
    谢云宴想也没想就摇头:“不行,领卫军归属漕运司,虽不受漕司调派,可没有陛下旨意,谁也不能调动他们,他们也不会听我号令。”
    楚牧脸上露出迟疑之色,眼见着谢云宴打算去州府调人,他也知道豫国公这些年权势有多盛,这漕司上下勾连,整个江南州府怕都没几个干净的。
    如果谢云宴去了,真的就是自投罗网。
    谢云宴沉声说道:“……就这么定了,哪怕冒险我也得走一趟,否则要是让他们销毁了证据,又哪还能彻底清算漕运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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