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千不该玩不该,不该在他温家杀人。
他把温家当成了什么?
谢云宴今天要真死在了温家,他温家岂能逃脱得了干系?
方玮庸这是把他当成了芮攀,还是把他当成了徐崇山?想用的时候就用,觉得不好用时就随时当成了弃子可以丢掉?
竟是想要让他来背谢云宴之死的黑锅?
温思晴忍不住道:“爹,豫国公突然派人过来,会不会是发现了端王府的事情……”
温志虎脸色一变,紧抿着唇时阴沉着眼,心中也猜测着这种可能。
“爹,那那批宿铁……”温思晴低声道。
“照常送出去。”
温志虎紧捏着拳心,哪怕怒极之时,却依旧还存着一些理智,“豫国公不一定知道端王府的事,他可能只是想要借着咱们的地方,弄死了谢云宴。”
谢云宴之前几次坏了豫国公的事情,又毁了他们在雍、梁二州的利益,豫国公跟萧家更有死仇,他想弄死谢云宴也不奇怪。
见温思晴迟疑,温志虎沉声说道,
“那批宿铁关系太大,已经不仅仅只是咱们跟豫国公,还关系朝中无数人和整个漕运司。”
“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要是这事出了什么问题,所有人都饶不了咱们,温家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已经有些后悔掺和到这事情里面,可有些东西一旦涉足其中,就早已经与他们绑死同在一条船上。
要么逆流而上,要么船毁人亡。
事已至此,就算是后悔,他也没了回头路。
温志虎说道:“东西必须尽快送出城,只有交出去,咱们才能安全。”
“明天让谭金过来一趟,将府里所有的暗卫都交给他全部带上,运军那边也是,挑选信得过的,跟着他一起送货出城。”
“等把这批东西交到北狄人的手上,之后再有什么问题,都跟咱们温家无关。”
他说完之后顿了顿,
“至于豫国公……”
“他太过阴毒狠辣,也冷漠薄情至极,跟着他不是长久之计。”
温思晴同样知道跟着豫国公不是长久之计,可是……她面露迟疑:“豫国公为人多疑,咱们要是生了异心,他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温志虎也同样知道这一点,更知道豫国公对待背叛之人的手段。
他脸色变幻不断,半晌才开口:“这事情先缓缓再说,端王府的事情他未必知道,就算知道了,我在漕司这么多年,他也未必真敢对我下手。”
他可不是芮攀,也不像是徐家那么窝囊。
豫国公不动他也就算了,要是敢动……
拼着鱼死网破,他也能拉着豫国公府给他陪葬!
温志虎朝着温思晴说道:“谢云宴那边好生安抚一下,别让他疑心到豫国公府身上。”
“明天夜里谭金要送东西出城,让谢云宴住在家中也是好事,不用时时防备着他,也省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谢云宴这人太过机敏,也不好应付,那些宿铁没出手前,谢云宴终究是个危险,留在他府里至少是在眼皮子底下,
“你交代府里的人,对他好生照顾着,别怠慢了。”
温思晴忧心忡忡,却也知道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低声道:“我知道了,爹放心。”
“回去歇息吧。”温志虎说道。
温思晴看了眼鬓边已生白发的父亲,心中担忧的同时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最终只能福身说道:“那爹也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房门打开,又再次关上。
温志虎透过窗边,看着夜色之中走远的长女,紧抿着嘴角神色难安。
自从宿铁到了仙阳之后,这段时间他眼皮总跳,夜里更是睡不安稳,还好几次梦到自己出事之后,家破人亡。
每次醒来时,他都满心后怕,而这种惶惶不安的无措,让他总觉得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崔林。”
院中守着的人快步走了进来,朝着温志虎道:“大人。”
温志虎看着他:“我之前让你去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崔林低声道:“已经办好了,宅子以夫人那边早逝叔祖的名义买下了,也办好了新的身份文牒,是李氏那边远房小辈,不会让人起疑。”
温志虎神色微松:“这段时间,你和刘玉不必跟着我了,去跟着大小姐和二小姐,如果仙阳这边真出了什么事情,立刻带着她们去淮安。”
“大人……”崔林面露惊色,“可是出什么事了?”
温志虎摇摇头:“暂时没有,可是……”
他有些不好的感觉,豫国公府的人突然来了仙阳,又对谢云宴出手,再加上之前他被人刺杀,高安险些丧命……
那批宿铁太过烫手,烫到他寝食难安。
温志虎低声道:“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必管我,直接带着大小姐和二小姐离开。”
没事自然最好,可一旦有事……
他只希望是他自己想多了。
崔林总觉得自家大人有些杞人忧天,仙阳这段时间虽然出了不少事,可那批宿铁却无人知道,只要交出去后也就安全了。
不过他也没多说,只答应下来后,就听温志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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