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们的劣势也很明显。他们对物资的需求量高。而浮岛只有在无人的状况下才会刷新掉落。这意味着他们必须不停地在各个浮岛间移动,才能获得足够的物资。
可对现在的他们而言,移动却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诃谙歌里没有可以让人飞的言灵,他们要移动,只能依赖爬梯。但他们爬梯本来就少,又有人不断地来给他们找麻烦,让他们连使用爬梯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生生被困在了这里……
虽然这浮岛上有水源,河里也有能吃的动物,足够他们再撑一段时间。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想到这里,布烈不由暗暗咬牙,忽听身后一阵惊叫响起——
“警报!警报!苏凉又来了!这不是演习,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艹!
布烈仓皇抬头,果不其然,在头顶的云层间看到了苏凉的身影。
她这次又换了个出场方式——第一次是骑鸟,之后则是乘风、踏云……这回干脆给自己身上加了翅膀,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停在那儿了。
她怎么就有那么多的法子上天?同样的疑问不知第几次从布烈心中浮起,然而很快,就被另一个疑问覆盖了。
——这疯女人,这次又要搞什么花样?!
第一次是闹鬼,第二次她整出了大水,第三次她弄死了岛上所有的可食用植物……上次干脆搞了个地震。
谁知道她这回又打算做什么?
布烈警惕地盯着空中的苏凉,开始缓缓后退,他的身后,所有队员们已经训练有素地开始使用言灵搭建防御、寻找掩体——苏凉的出现等于他们要倒霉,这等式在他们心里已经烙下足够深的印记了。
另一边,苏凉一副只是偶然路过的清闲样子。她好整以暇地拍打着翅膀,看着那些诃谙星的队员们到处乱窜,视线在满是沟壑的地面上巡视着,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被有事没事地这么轰一下,布烈的耐心早已耗尽。他只恨自己和苏凉不是同色系,无法攻击,不然哪由得这疯女人这么放肆!
苏凉没有回答,依旧静静看着地面。
忽然间,她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布烈心中登时一紧,条件反射地扑向身后,试图寻找一个掩体——几乎是同一时间,苏凉已然开口。
“夏日出东北,陵天经中街。朱光彻厚地,郁蒸何由开……”
“……???”
又来了,又是那种费解的词句!
布烈抱着脑袋躲在以言灵搭起的掩体后面,不耐烦扯开了嗓子:“你够了!我告诉你,苏凉,你这是在恶意干扰比赛进程!我要向组委会投诉你——”
“……飞鸟苦热死,池鱼涸其泥。”苏凉却完全没理他,只慢悠悠地将最后的句子念完,跟着一拍翅膀,转身飞走了。
剩下布烈一人蹲在那里,恨恨瞪着她离去的背影,硬生生地憋下满肚子火气。
紧跟着,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更热了——原本就因为地震而变得光秃的地面上,不知从何处来的灼热光源铺下,地表正在快速升温,连带着他的身体也感到了烧灼。
诃谙星的人种本就有植物特性,十分不耐高热和干旱,才在这种环境里待了一会儿,布烈就已经感到有些头晕脑胀了——他狼狈不堪地从掩体后爬了出来,一边高叫着“降温”,一边跌跌撞撞地冲向岛上的水源,然而在看到河水的那一刻,他不由又是一怔。
河水的水平面肉眼而见地降低了。清水中,更有一些死去的东西浮起……
那是活在水里的动物。是他们的备用食物来源。
“……艹!”终于反应过来苏凉做了什么,布烈的脸色登时难看了起来。
这个疯子……他要投诉!
等这场比赛结束了,他一定要向上面投诉!!
*
视角回到苏凉这边。
十分钟后,她拍打着翅膀,缓缓在一座固定岛上降落。
她不知道这座岛上有什么。她只是单纯地累了——古诗文言灵形式多变,确实实用,但某些效果,也确实很消耗体力。
固定岛没移动岛那么多花样,环境基本稳定,最多就是有些小野兽。苏凉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拿出攒了很久的能量块和营养液,不慌不忙地嚼起来。
和布烈那边的情况截然相反,她完全不存在物资不足的问题,食物都已经塞了满满一背包。先前为了节省空间,她还扔掉了一部分廉价能量块——如果让诃谙星的人知道这事,怕不是能直接气死。
这些东西一部分是她捡的掉落,另一部分是和其他选手换的。因为有自己的移动方式,她不太需要系统掉落的爬梯,但对大部分选手而言,爬梯是个稀缺物资,苏凉便用多出来的爬梯和其他人换了不少东西。
遗憾的是,这部分选手基本都是红色系——要是有蓝色系的话,苏凉宁愿多贴几个梯子,也要把数字牌给换过来。
她暗暗叹气,一口饮尽手里的营养液,余光忽然捕捉到一抹亮色——
“谁?”她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空瓶,“出来。”
“……”
不远处的树林里传出一声低呼,一个个子娇小的女孩从树干后面转出来,望着苏凉,不好意思地笑。
“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对上苏凉的目光,她第一时间表态,一边说话一边侧身,向她展示身上的红色数字牌,“你看,我是红色的。我不能对你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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