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也太嚣张了吧?还敢弄限售的烧鹅,那必须得弄回来尝一尝它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本啊。”
以上的话周星杰全部赞同,身为陈文林的大徒弟,尽管他现在学到了陈文林近七成的手艺,也能算得上是芙蓉大酒楼里能独当一面拿得出手的厨师了,也有自己一道独特的创新菜品成了招牌,但他是万万不敢说自己做的烧鹅有多好的,谁有那胆子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啊?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堪吗?
陈文林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不遗余力地维护着自己,心情更复杂了,吃了他二十八年饭的亲儿子怎么就不知道说说他这个老父亲的好话呢?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搞垮人家的店,只是要有一个学习的态度,既然我儿子都说这家的烧鹅做的不比我的差,那就要找出它的优点在什么地方,这就是我们要学习的,学到老活到老,这样人才会一直进步。”
虽然几个厨师都年轻气盛依然觉得不服,集体观念作祟,总觉得自己进了一家大酒楼就有了相当的优越感,但陈文林说的话他们不得不听,此时他们只好低头听训。
“行了,快到十点半了,我们赶紧抢了抓紧时间开工干活。”
尽管没有人把万记卤味店的脆皮烧鹅放在心上,但一牵扯到“抢购”二字,总是能够刺激得肾上腺素飙升,随着时间慢慢接近,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不觉紧张起来。
时间一过,陈文林叹了一口气熄掉手机屏幕,而后一道巨大的声音差点没吓得他把手机扔进水池里。
“师父,我抢到了!”
……
芙蓉大酒楼的后厨里终于忙完了饭点,也终于能够稍微停下来歇一歇,给那个送达已久的脆皮烧鹅一个眼神。
陈文林将饭盒拿过来打开,尽管烧鹅本身不是温热的,但打开饭盒时仍能闻到其丝丝的鲜香。
后厨里其他人都凑了过来,有的人还端着饭,这是他们用这天中午剩余的一些食材给自己胡乱做的大杂烩。
这半只烧鹅是周星杰抢到的,此时他的心情再复杂不过了,毕竟这可是他师父的儿子说能够跟师父做的烧鹅相媲美的脆皮烧鹅,可这脆皮烧鹅要是真能跟师父做的烧鹅相媲美了,那他做的烧鹅又算什么呢?
好在这脆皮烧鹅看上去并不像他们所做的传统烧鹅,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法,竟然能把烧鹅表皮做得光滑又酥脆。
不过有些食物光从卖相上看就已经可以开始打分了,考虑到这个脆皮烧鹅已经送达了几小时,但从外观上看仍是无可挑剔的,就已经足够令厨房里的人惊奇了。
陈文林拿来一双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敲了敲烧鹅的外皮,只听得几声闷闷的脆响,便足以让人想象到这皮吃起来会有多么的酥香。
这脆皮烧鹅是陈文林从未见过的做法,不管是烧鹅本身,还是淋在上面的秘制酱汁,都见所未见。他郑重地夹起一块来,三百六十度仔细端详了一番,而后慎重地放入口中。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美味在他口中迸发,像是口感和味道这双重感受在嘴巴里举办了一场味蕾上的狂欢盛宴,从外皮到脂肪再到肌肉,三重口感,三重美味,整只鹅的食用价值被发挥得淋漓尽致,也算得上是鹅生巅峰了。
所有人都看着陈文林的动作,看着他闭上眼睛享受地咀嚼着口中的美味,等待他做出评价。也不知是谁,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吞咽口水的咕噜声。
也太不争气了!
一群人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直至陈文林终于一口咽下烧鹅肉睁开了眼睛,周星杰立刻忙不迭地问道:“师父,怎么样?好还是不好?”
然而陈文林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着筷子又夹了一块烧鹅肉来继续吃,把一旁的周星杰急得抓心挠肝的。
其他人看着看着也馋得不行,有胆子大的就问了一句:“林哥,我能吃一口吗?”
“不行。”陈文林果断地拒绝了他们的蹭吃蹭喝行为,而后回过头看起来不大好意思地对周星杰开口:“小杰啊,这份脆皮烧鹅是你买的,咳咳,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留一半,然后分我一半,一会儿我就把钱转给你。”
此话听得周星杰那是相当的惶恐,他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师父您要是想要就拿去吧,就当作是我孝敬您的了。”
陈文林对此感到很欣慰:“既然你这么说,那为师就笑纳了。”
最终周星杰还是没有得到陈文林半句关于脆皮烧鹅的评价,他只能抱着一半的烧鹅兀自茫然。
不过等陈文林一走,其他人便全都围上来了,纷纷说好话让周星杰给他们尝一块烧鹅肉,周星杰本就兴致不高,随口答应下来,就见这些人一个个饿狼扑食般你一筷我一筷地就把剩下的烧鹅肉给瓜分了,只给周星杰剩了可怜兮兮的三块肉。
“卧槽,这、这烧鹅,怎么这么好吃?!”
“我看走眼了!这烧鹅皮香肉嫩的,怪不得林哥他儿子都说这家烧鹅好吃呢!”
“这家的酱汁是怎么做的啊?我以为不用冰梅酱配烧鹅是异类做法,结果这个酱汁居然一点都不输冰梅酱?!”
周星杰没得到师父对脆皮烧鹅的评价,却在这帮人口中知道了个彻底,要知道这些人虽然比不上陈文林在A市甚至在芙蓉大酒楼的地位,但也是经过了芙蓉大酒楼当初的层层选拔而在这里立足脚跟的,相信每一个单独拎出去开店都能有一番大作为,可现在他们却对这一家小店的脆皮烧鹅有如此高的评价,周星杰不可谓不疑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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