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的突然到来,和方才的举动肯定和魏珉脱不了干系,他努力多时,为的不是再一次欺骗阮妤。
而阮妤方才受伤的神情更是刺痛了容澈的眼,他已欺瞒了她太多,他正努力的想要挽回以往的过错,眼看胜利就在眼前,这下全毁了。
魏珉见状丝毫没有慌张,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唇角一勾将自己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容澈:“别急着发火,金国送来了投降书。”
容澈眉心紧皱,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并未伸手去接。
金国投降是迟早的事,一个如此不把百姓的性命安危放在眼里的君主,百姓又怎会愿意臣服于他。
原本并没能这么快拿下金国,但金国半年前才在与北城一战中失去了猛将严律,眼下又好高骛远想要拿下魏国。
容澈解救了山水城的百姓,联合了魏国,更是没日没夜的征战,将战事一再缩短,为的就是能尽早回到阮妤身边。
他要向她解释他曾辜负她隐瞒她的一切,他要求得她的原谅,他想要留在她身边。
这个决定固然艰难,但容澈几乎没有犹豫,自想通的那一刻起,他便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而金国也果然不出所料,见势不对便送来了投降书,想要借此求得一条活路。
但眼下,金国的投降书却丝毫无法平息容澈心中的怒火,仍是紧盯着魏珉咬牙切齿道:“我是问你干了什么,你对她说了什么!”
魏珉咂巴咂巴嘴,虽是有些无法理解容澈是怎么着了那个小白脸的道的,但打了胜仗对他来说是件双赢的大好事。
见容澈不接投降书,也只是带着笑意将投降书收回,慢条斯理解释道:“我帮了怀昭兄一个大忙,怀昭兄怎还朝着我发怒呢?”
“帮忙?可是你将她欺骗来此?!”
“怀昭兄莫要动怒,这不眼看着仗要打完了,帮你一把么,我也并未欺骗他什么,横竖说的都是事实而已,你的情况的确危急,他觉着你断了气,这便说出了真心话,若不是此举,你又何尝能听见他的肺腑之言。”
容澈咬了咬牙,思绪间仍是在责怪魏珉的自作主张,但心头却猛然回荡着阮妤的那一声饱含真情的表白。
心头一颤,容澈神色缓和了几分,但因此让阮妤负气离开依然是不争的事实。
淡漠地扫过魏珉手中的投降书,容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让军医来替我医治。”
魏珉一听,笑意更深了,连忙道:“怀昭兄总算是愿意好好治治你的身子了,战事告捷,之后……”
魏珉话未说完,容澈却先一步打断道:“之后的事由你处理,替我备马,我要回北城。”
魏珉摊了摊手,就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不过他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吃亏:“我处理后事自然是没问题,那你之前答应我的事?”
容澈一记眼刀投了过去,将他的事给他坏成这样,魏珉怎还好意思提条件。
魏珉一见容澈这不悦的模样尴尬地摸了摸鼻头:“这不听见了他向你诉情,我这真是帮了你的忙,怀昭,你不会过河拆桥吧!”
“人都跑了,还不快传军医!”容澈几乎要从床榻上蹭起身来,无奈身子的虚弱让他动弹不得,此刻却是无比后悔之前自己硬撑着不让军医前来,否则他怎会连上前追回阮妤的力气都没有。
眼下也只能赶紧将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回到北城,他一刻也不想等待了。
魏珉摆了摆手,一边朝着帐外走一边继续为自己辩驳着:“行,行,但我跟你说哦,不是我帮你,你可听不见这些话,这可是帮了你大忙,待我处理完金国的事后,你务必要帮我搞定那个泼妇。”
直到魏珉从帐蓬中离去,帐内才总算安静了下来。
我心悦你。
容澈的思绪间浮现出阮妤的诉情,静谧无声的军帐中,容澈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温笑。
阮妤阴沉着一张脸回到北城时,城主府内却是一片忙碌。
刚踏入府中,便见府门前堆了不少箱子,而府内下人正手忙脚乱的不断往里面搬运着。
阮妤眉头一皱,上前几步便有下人注意到了来人:“见过少城主。”
“这是在作甚?”阮妤四下看了一圈,她不过就离开了几日,怎会突然多了这么多东西。
下人一愣,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阮妤,连忙垂下头答道:“回少城主的话,阮清小姐今日已抵达府上。”
阮清?
阮妤怔愣一番,很快反应了过来:“清清已经到了?现在何处?”
“回少城主,阮清小姐正在后院。”
一路奔波的疲惫一扫而空,被容澈戏弄的烦躁心情也抛之脑后,阮妤连忙迈开步子直朝后院而去。
一路上便能见下人一脸欣喜地说着阮清到来的事,阮妤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得欢喜了柔和了几分。
加快了脚下的步子,阮妤一路赶到后院,刚走到院门前,便见不远处的榕树下站着两个身影。
甘正凌背脊挺得笔直,目视前方,视线却并未落在眼前的人身上,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仿佛一尊佛像。
而站在甘正凌跟前的,一名身着白色丝绸裙的女子,发带上的白色系带点缀着点点绿叶,束在腰间的腰带镶着精致的玉石,将女子不盈一握的纤腰更加勾勒出令人羡慕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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