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不问她为何这么晚回来,而是问她去哪了,显然是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陈家。
这期间空出了这么多的时间,他自然要问她去哪了。
沈镜没有答话, 而是一直看着她。
苏攸棠讪笑着:“夫君能先让阿棠进去吗?”
沈镜似是被点醒一般, 侧过身让开一处, 让苏攸棠进去。
苏攸棠暗中腹诽:这么宽的地方, 干嘛堵在门槛处。
进去之后, 便径直向里走去, 却被沈镜一把拉住。
苏攸棠疑惑的看着沈镜:“夫君这是何意?”
“你去哪了?”沈镜又问了一遍。
苏攸棠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执着这个问题, 他是担心自己跑了吗?
虽然她的确想跑, 可是她兜里现在就剩一文钱了, 若真跑了怕是只能饿死街头了。
沈镜眼神锐利的看着她:“你为何不答?”
苏攸棠忽地有了个念头,低垂着眼眸,一手拉住沈镜衣袖的一角, 甚为委屈道:“夫君,阿棠只是去逛了集市而已。
倒是夫君这般严厉的审问阿棠,阿棠害怕。”
沈镜看着她捏着他衣袖的青葱般的手指, 原本想要甩开鬼使神差的打住了这个念头。
“最近外面不安生,我只是担心阿棠的安危罢了。”
苏攸棠暗中撇了撇嘴, 信他个鬼。
话已说到此,两人本也该就此打住。
但苏攸棠被沈镜审犯人一样审问,心中自然不爽,于是看了两眼院子, 见没人便压低声音问道:“夫君与阿棠只是表面夫妻,夫君倒也不必做出这番关心阿棠的样子。”
沈镜闻言一怔,不怒反笑道:“便是普通人暂住在沈家,忽然消失这么半天,我也是关心的。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我沈家岂不是百口莫辩?”
说完还倾身附在苏攸棠耳边道:“更何况阿棠还唤我一声夫君,这情谊自然不一般。”
苏攸棠向后一退,立刻伸手捂住右耳,沈镜说话是的温热喷洒在颈边,她觉得自己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忿忿地看了沈镜一眼,拍开沈镜握着的手,便大步往堂屋走去。
沈镜瞧着她的背影嘟囔一句:“八成又去告状了……”
不得不说,尽管相处不久,沈镜对苏攸棠还真有两分了解,她还真准备向林氏告状,最好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
可是到了堂屋,她便打消这年头了。
自己在外溜达的事,眼下在沈镜那里也算揭过去了,何必再多事端。
这般想着的苏攸棠忽然拍了怕脸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意。
“你就算把脸拍肿了,娘也不会相信是我欺负你。”
背后响起沈镜薄凉的嗓音,把苏攸棠吓了一跳。
“夫君不去读书,怎么还有尾随人的喜好?”苏攸棠没有好气的说。
沈镜倒也不恼:“我尾随自己夫人有不妥的地方吗?”
苏攸棠被她一噎,他是不是忘了他们只是表面夫妻了?
苏攸棠觉得今天的沈镜很奇怪,像个炮仗一样,不论她说什么,他都能被点燃一样。
“我听着外面有声响,便想着是不是阿棠回来,果然是。
娘原是让阿镜去接你,可这孩子说,阿棠难得与娘家聚聚,便说晚些时候你若还不回来,再去接你。
我还有担心来着,好在你现在回来了?”
林氏挑起帘子走了出来。
苏攸棠闻言原本含笑的脸闪过一丝疑惑,沈镜没去陈家,那是怎么知道自己很早就离开的?
可当着林氏的面,苏攸棠没有直接问。
苏攸棠从自己背着的大布包里拿出一个长长的东西,站在林氏面前,还给自己配了一个欢快的音:噔噔噔!
林氏虽然没听懂她这奇怪的发音,但是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愉快。
“这是什么呀?”林氏看着被油纸包着的长长物什。
苏攸棠解开外面的油纸,露出里面红通通的果子:“回来的时候瞧见卖冰糖葫芦的,阿棠就买了两个回来。
一个给娘,一个给阿棠。”
林氏虽然不馋冰糖葫芦,可这是阿棠特意给她买的,尽管还没吃,心里已经甜滋滋了。
只是她忽然就瞥见站在阿棠身后不远处的儿子,不免犹疑的问:“阿棠只买了两串?”
苏攸棠已经自己咬上了一颗,红艳艳的外面包裹的晶莹的糖衣,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尝起来味道也十分不错,糖衣甜丝丝的,里面的山楂也是酸甜酸甜的,像是脆皮夹心糖一样。
一串一文钱很实惠,以后有银子可以经常吃。
苏攸棠细细品尝着又抽空回林氏的话,“唔,买糖葫芦的小贩只有两串了,所以就买了两串。”
当然不是只有两串,是她只剩三文钱了,给林氏花她心甘情愿,给沈镜花,她自然就不乐意了。
沈镜显然不相信的样子,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他本就不喜这些甜食,苏攸棠若真的给他带一串,他还要头疼该如何婉拒。
眼下瞧着她找借口搪塞林氏,沈镜倒是觉得也挺有趣。
林氏没有怀疑苏攸棠的话,毕竟苏攸棠回来的晚,遇上商贩卖完了也很正常。
只是让沈镜看着她吃,她是不忍心的。
于是对沈镜道:“阿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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