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无论如何也不准假的意思。
顾碎碎没有办法,换上校服强撑着去了学校。
整个高三的人都排队去了操场,面对着国旗进行宣誓。
领誓人是葛瑶,她挪动着有些肥胖的身躯站在台上,戴着黑框眼镜面对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嗓音极亮地开始喊:“今天我们用青春的名义宣誓……”
誓词有点儿让人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是不是只要这样喊一喊,这个学校的每个人就能多考个一百分回家。
头顶的太阳很晒,顾碎碎脑子越来越晕,两条腿快站不住。
罗致发现她有点儿不对,在旁边小声叫她:“碎碎!碎碎?”
顾碎碎扭头看他。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顾碎碎小声说:“头疼。”
说完直挺挺往地上倒了过去。
罗致上前一把抱住她,也不管班主任是不是正恼羞成怒地用眼神警告他,横抱起顾碎碎穿过人群就走。
顾碎碎在医务室输了液后好了很多,头不再那么疼了。
罗致在一边坐着陪她,见她醒过来,倒了杯水给她喝。
学校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什么声音传过来,应该是已经宣誓完了。
她刚这样想,就听罗致说:“班主任对我们很生气,说是要让我们当着全班的面站讲台上宣誓一遍。”
顾碎碎瞬间觉得头更疼了。
他们两个回了教室,被班主任勒令站在讲台上,对着台下把宣誓词念了一遍。
念完后班主任的脸仍黑着:“都没吃饭吗,声音这么小给谁听的!再念一遍。”
顾碎碎没有办法,尽量提高声音又念一遍。
窗外不远处,江慕刚好看见这一幕。
穿着校服的女生不情不愿地站在讲台上,跟另一个男生一起对着班里的人说些冗长无趣的词。
班主任好不容易才让他们两个下去。
女生立即低着头,用头发挡着脸,脚步虚浮地回位置上坐好。
她脸色有点儿红,并不像是因为害臊,倒是有点儿不正常的潮红,像是生了病。
下了课班主任回去办公室,在门口看见了正等着他的年轻人。
“江警官来啦,”班主任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外形实在太好的青年,笑容满面道:“您怎么有时间过来?”
他把江慕请进办公室。
“我听说碎碎刚才在操场晕倒了,”江慕直截了当:“她身体一向不好,我来带她去医院。”
班主任有点儿踟蹰:“江警官,您也知道,离高考已经没几天了,现在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候,一点儿时间都不能浪费。我们班第一名葛瑶,她曾经高烧到40度都还坚持上课……”
“那是他们的事,”江慕嗓音淡漠,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他们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我现在是在给我妹请假。”
班主任瞬间不高兴了,又有些明白为什么顾碎碎平时那么懒散,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就不来学校上课,原来都是跟这个哥哥学的这么松散的性子。
“那你就把她带走吧。可是今年高考她要是成绩不怎么样,江警官可千万别来怪我啊。”
江慕冷冷勾唇:“放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怪到你头上。”
顾碎碎趁着课间趴在桌上睡了会儿。
班里起了阵不小的骚动,女生们一边犯花痴一边压抑着声音谈论门外的人:“那人是不是曾来过咱们学校查案子?他长得好好看!身材也好,肩宽腰细的,腿好长!天呐绝了!”
顾碎碎被晃醒,抬起头,有些迷惘地看着罗致。
“你哥来接你去医院,”罗致帮她收拾书本:“你快去吧,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好。”
顾碎碎恍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她很久没见过江慕了,上次见面还是在元旦那天,他送了她一条漂亮的手链。
她背着书包走出教室,看见江慕真的站在走廊里等她。
江慕把她书包拿过来,带她往外走:“感冒了?”
“好像是,”她揉揉眼睛:“你怎么来了?”
“今天放假。”
两人坐上车,顾碎碎头靠在椅背上,很快又睡了过去。
江慕把她带到医院,她仍然没醒,头歪着,兀自睡得很熟。
他等了会儿。搁在车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吵醒了顾碎碎。
顾碎碎顺着声音去看,一眼看见手机屏幕上的“薛蕊”两个字。
江慕把手机拿起来,一边接电话一边下了车。
车子封闭着,她听不见薛蕊都跟江慕说了什么,只是透过车窗看见江慕的表情好像没有那么冷,甚至让人觉得温和。
总有五分钟过去,江慕终于挂了电话,过来把她这边车门打开,带她去看医生。
他请了一位他认识的医生给她开了些药,又把她送回家。
他把书包和药,还有早在超市里买好的一大包零食交给她:“我给你请了三天假,你等病好再去上课。”
顾碎碎把东西接过来。
正是炎热的夏季,她穿着学校发的白色短袖,露出来的胳膊细瘦白皙。左腕上戴着他送的那条手链,细钻在顶灯下闪耀着璀璨的冷光。
跟他道了别,她把门关上,吃了药躺在床上闷头睡了一觉。
醒来后病好了很多,鼻子不再那么堵,嗓子也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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