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千:“你他妈给我闭嘴……”他话没说完,只觉一把粉末扑头盖脸洒上来,眼睛瞬间迷了,“咳,咳咳咳……”
秦宇迅速爬起,剩下半把胡椒粉全都赏给那个穿羽绒服的男的了。呛人的粉雾里,秦宇直朝墙角冲了过去,把那只黑色旅行袋捞了起来,拆开拉链,将包反扣,几本文件率先噗噗簌簌掉了出来。
周大千迅速跟了上来,一下又将秦宇放倒了。秦宇脑袋直接着地,眼前险冒金星,真不愧是练过的,他真不知道还能挨几下子。
但是不行,一股强大的毅力在他体内腾腾烧着,他的计划还远没有完成。
旅行袋再次被周大千抢走了,秦宇艰难爬起,看向刚刚倒出来的那些文件,似乎跟房地产相关,这些东西,或许孙巍用得到,或许对廖成龙也有用,但不是他想找到的东西。
秦宇咳嗽两声,试图撑起身体,周大千一把拽开他的腰带扣,一只小小的录音笔掉了出来。
周大千弯腰捡起那只笔,上面小小的红点亮着,显示正在录音中。他立即笑了,将笔丢在地上一脚踩碎,然后又大声地嘲笑。
“就这东西?你拼死拼活就藏着这个东西?还没你的胡椒粉管用。”
秦宇呆滞地躺在地面上,周大千转头对穿羽绒的男人嘱咐:“把车库门合上,让我跟这位小兄弟,好好聊聊天。”
车库门缓缓往下降落,秦宇睁大了眼睛,看到周大千的脸逆在光影中,一轮比一轮更亮。最终铁门完全关闭了,雪亮的灯光晃在密闭的空间里,周大千的面孔显示出一种骇人的惨白。
他往前移动一步,嘴里念道:“宋,丽,林。”
秦宇的眼睛又睁大了几分。
周大千掐着秦宇脖子,把他揪了起来,低声叹道:“这个名字,我真是好久都没有听到了。”
秦宇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杀我妈?”
周大千笑了:“你是真不想走了。”
秦宇偏头咳嗽,咳了他一手唾沫星子。周大千使劲皱眉,秦宇这时将将开口:“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录不录音,没关系,我就是看谍战片受到了启发,觉得录音靠谱一点。我也没指望靠什么录音能把你搞倒,那么多人,企业家,还有警察,不都没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我妈为什么而死?”
周大千说:“想把我搞倒?不如从背后给我一刀,你不是带刀来的?”
秦宇摇了下头:“我不会杀人。”
周大千看着他,又笑了:“这倒是实话。”
秦宇重新盯紧他的脸:“我只是为了真相来的,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从小别的孩子都有妈,我却没有了。是她做错了什么?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秦宇浑身不由地颤抖,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容露出任何一丝哽咽,但他看不到自己的神情,因此他不知道自己目光雪亮得多么惊人。
周大千慢慢松开了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穿羽绒服的立即上来将他钳住,生怕他从哪里再突然变出一把胡椒粉。
秦宇目光继续跟着他:“我遗书已经写好了,不知道真相,我死不瞑目。我把遗书给你背一遍吧……风雨交加的傍晚,我踏上了一条不归的旅程……”
周大千伸手一指:“你闭嘴。”他感到眼前这人是故意的,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每句话都在扇起他的怒火。周大千大吼:“你以为留封遗书,写上我的名字,就会有人来抓我么?诬陷我的人多了,等我挖个坑把你埋了,多年以后,最多有条狗把你刨出来,那时候我远在天边,你的名字压根吹不进我耳朵里。”
秦宇说:“是,你今晚就躲到国外去了,十一点的飞机?可惜下雨了,飞不起来了吧。”
周大千问:“你从哪知道我的行踪的?”
秦宇说:“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其余还得你告诉我。我妈为什么死?她真的该死吗?”
周大千猛然退了一步,皱眉转了两圈:“这人有病。”他冲着穿羽绒服的男人,指着秦宇说,
“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找我报仇的,什么也不干,刀都不敢掏,来来回回就问这一句。”
穿羽绒服的男人把秦宇扣得更紧了。
周大千从车窗里够出一盒烟,给自己点上一根,然后重新走了回来。
时间已经过了多久了?过了大约过了一半了吧,现在应该是七点二十。
秦宇抬起脸来:“给我来一根呗。”
“想抽烟啊?”周大千朝他挥了挥烟盒,然后向后扔在了地上,“行啊,等你死了,我给你烧两条。”
秦宇两只胳膊一直被穿羽绒服的男人反扭着,酸疼得已经麻木了。抽根烟倒能缓解一下,但是没有,也就算了。秦宇继续开口,念经一样地说着:“ 我妈走了以后,给我留下了一沓百元钞,每间隔几张,都标明了数目,还有日期。我之前一直认为,这钱是我妈几百几百攒下来的,标明的日期,就代表她存这笔钱的日子。可是来找你之前,我把那叠钱重新找出来看了一遍。我发现我妈存的最后一笔钱,数目是四百元,日期正好是她死的那天。”秦宇抬起眼睛,望着周大千,“四百元钱,你会有印象吗?这跟我妈的死,有关系吗?”
周大千皱眉抽烟,秦宇继续说:“我怀疑我妈的死,就跟这叠钱有关。你说那钱上,会不会有你的指纹呢?就跟当年你在出租车撕掉的账本一样?都有你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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