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笛道谢,“我不去景点,就在这坐坐。”
见老板娘不忙,她聊了几句:“我小时候来过这里,过来看看。”
有人来买东西,老板娘过去招呼。
温笛好不容易吃完烤肠,她点开手机,翻出之前爷爷奶奶整理给她的、在云树村旅游的旧照片。
在差不多的地点,她自拍了几张留念。
所有打卡的地方都打完,旅程全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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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云树村又飘起雨,淅淅沥沥。
大表弟撑着伞,走在严贺禹身后,山上的游客都往下来,他们却朝上走。
“严总,确定还要上去吗?景点快关了。”
天也快黑。
严贺禹不甘心,这是约定的最后一个晚上。
他回头,“我上去再看看。”
方圆几十公里的大山,都是云树村的景区范围,景点散落在各处。
到哪里去找。
大表弟随他往上走,雨越下越大。
路过一家小卖部,老板娘在收门口的桌子,见他们往上走,多说了句:“别上去咯,还有二十分钟车子就停了,天黑了上面也没什么景看。”
严贺禹点点头,“谢谢。”
他进店里,顺便买两瓶水。
店面不大,老板娘的孙子在地上玩回力滑行小玩具车。
玩具车横冲直撞,撞到他鞋上,翻了车。
蓝色迷你卡通小汽车翻在脚边,严贺禹弯腰,将小玩具车往后回力,车子“蹭”地滑到小男孩面前。
他付了两瓶水的钱,从小卖部出来。
严贺禹递了一瓶水给大表弟,“回去吧。”
大表弟欲言又止,默默跟在身后下山去。
到云树村的行程太过匆忙,只订到明天下午返程的机票,即使姐姐在云树村,也会上午或中午飞回去,他们连在飞机上遇到的可能都没有。
约定的时间结束,候机时,严贺禹借用了大表弟的手机用,他给康波打电话,问康波知不知道温笛去了哪。
康波:“温小姐去了云树村,这会儿应该快落地北京。”
“好,我知道了。”
严贺禹挂了电话。
“我姐选了哪?”
“云树村。”
大表弟不善安慰人,只好沉默。
如果不是十一,景区没那么多人排队,他们是不是能省出时间找到姐姐?
到了飞机上,严贺禹戴了眼罩补觉。
这七天,他没有一晚能睡安稳。
到了普罗旺斯那天,他就有预感,跟她没可能了,当时心里莫名的恐慌和不安,无以形容。
眯着眼眯了一个钟头,还是没睡着。
严贺禹掀开眼罩,拿出那本马上快看完的民国背景的小说看,来旅行之前,他专程到秦醒办公室拿了这本书。
大表弟问:“是我姐喜欢看的书吧?”严贺禹这几天里有空就看,还会做笔记。
严贺禹点头,“这是我跟她一起看的最后一本小说。”
以后也不会再打扰她替她淘书。
“你看完借我瞅两眼。”
“行。”
他们到了北京是晚上九点钟,严贺禹的司机来接机,司机把手机带给他。
大表弟理解此时严贺禹的心情,不打算让他再送。
这七天里,他们一直在赶路,在景区也一刻没敢耽误。
人山人海里,这位严家太子爷走着走着,不时突然回头寻找,生怕姐姐在他身后,他没看到。
以前他不是很理解,受不得一点委屈脾气又倔的姐姐,怎么会跟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能相处三年。
这几天,似乎明白了一点。
“我自己打车回去,很方便。”
严贺禹说:“我送你去你姐那。”
十一期间,北京下了一场雨,气温陡降。
温笛穿了一件卡其风衣下楼,在楼下等了三分钟,他们才到。
严贺禹把大表弟的行李箱提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这些天辛苦你了。”
“没什么。”
大表弟推着行李箱,对着温笛指指楼上,他先上去。
温笛两手抄在风衣口袋,跟严贺禹面对而站。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等着他最后说几句。
严贺禹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
他跟她道别过好几次,这次却不一样。“对不起,曾经那么伤害过你。没有好好珍惜那三年的感情,我一直后悔。最遗憾的是,没能找回你,再陪你回江城。也没能和你一起陪温温玩一次。”
他想抱抱她,又改为伸手,“追了你这么久,我从来没后悔过。认识你这六年,对我来说,特别值得。谢谢你不计前嫌,陪我走了最后一程。”
温笛从兜里拿出右手,递过去。
严贺禹很轻地握了一下,随后松开。
温笛看着他,“往后,一切都好。”
她朝后退了半步,转身往公寓楼走。
严贺禹也转身走向汽车,没再回头看她,坐上车离开。
他点开手机联系人,第一个就是她,他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
又打开微信,备注“老婆”的对话框依旧是唯一的置顶。
他指尖顿了下,随后删掉。
严家老宅,叶敏琼和女儿在家。
她们从康波那里得知,严贺禹没找到温笛,他一开始判断失误,飞去普罗旺斯耽误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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