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周恺言问颜茴:“你怎么从不说你爸爸是县长?”
“你也没说你爸爸是老板啊。”
“我怕说出来让同学们觉得我在炫富。”
“我怕说出来让同学们觉得我在拼爹。”
“那我们说好了,互相保密——”
“行。”
鉴于两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一誓约的效力应该能维持相当长的时间。
捐赠仪式结束,颜振国带着女儿去附近的农田里看了看,顺道去了一趟高屿州家。
高屿州家的猪已经卖了,价格卖得不错。
经过半年的送牛奶大业,高屿州愈发面色红润。
高屿州妈妈热情地装了一罐自己腌制的咸菜坚持要颜家父女俩带上。
回去的时候,颜振国夸赞女儿:“小茴很有同学间互助友爱的精神。”
颜茴谦虚地表示没什么。
颜振国说:“正好,爸爸用东西奖励你。”
回到到家里,颜茴刚把装咸菜的塑料罐放下,颜振国就拿出一沓厚厚的试卷,无视女儿满脸的黑线,交到女儿手上:“上次去省里学习的时候就听你宋大大说,师大附中的试卷出的特别好,其他学校想买都买不到。”
宋大大,即颜振国的老领导宋卫东,现在在政府办公厅当主任。
这个老领导的“老”字并不是指年纪大,而是指两人当年共事的时候,宋卫东就一直是颜振国领导。
从村里到镇里,从县级到市级……多年如此。
几乎宋卫东每升一阶,颜振国都要跟着提一阶。
谭雪梅曾私下里跟女儿说过:“你宋大大是不可能放过你爸爸这杆好枪的,等着吧,他迟早会把你爸爸往上调,才能继续帮他。”
颜茴不解地问:“爸爸受重视不好吗?”
谭雪梅抱着手叹气:“每次都是把他调去做最难的工作,啃最难啃的骨头,好不好的,难说哦……”
颜茴低头看着手里那沓试卷,卷首“师大附中”几个字异常显眼:“那你怎么弄到的?”
“你忘了?你宋大大的儿子就在师大附中。”颜振国说。
宋卫东的儿子叫宋常霖,从小就学习成绩优异,要不是两家离得远,宋常霖绝对会成为颜茴童年里那个“别人家孩子”。
“我请叫你宋大大帮忙,让霖霖选了几套平时做的数学试卷给你看看,毕竟数学是你的弱项。”颜振国满脸“不用感谢爸爸,这都是爸爸应该做的”。
颜茴并不介意爸爸给她找额外的试卷做,但是把试卷说成是奖励,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心了。
“愣着干什么?”颜振国满脸兴奋催促道:“快拿去做啊。”
仿佛拿了师大附中试卷这一至尊武器,女儿就能独步数学武林……
“哦。”颜茴抱着试卷磨磨蹭蹭地回了房间。
她把试卷放到桌上,扯过草稿纸,百无聊赖地拿起一支笔。
第一题做得还算顺利,第二题有点磕绊,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很好,接下来的题她一道都不会。
明明看起来考察的都是学过的知识,但思绪就像是被一方无形的巨石堵住了一样,怎么都绕不过去。
颜茴越看越烦躁,动手把试卷往后翻了翻。
这时,一张折成心形的纸掉了出来。
这种用纸折成的心形颜茴小时候见过,在班上非常流行,只不过那时颜茴没有学会折法。
她俯身把纸捡起,发现纸的颜色很漂亮,清新的蓝绿色,让人联想到碧草蓝天。
她动手拆解着最上面的一层,忽然想学习一下怎么折的。
折纸在被捣鼓的过程中露出一点缝隙,隐约能看到里面写着字。
第4章
颜茴被好奇心所驱使,把折纸整个展开,终于看到纸内全貌——
娟秀的字铺满了整页,是一封信。
信的开头写着“宋常霖亲启”,从内容推断,应该是一封情书。
颜茴赶紧把纸折回去。
奈何刚才她拆得太快,根本就没学会怎么还原,折出一个大致的雏形就没办法再继续。
她把半成品的折纸放下走出房间,发现颜振国正在看文件。
“爸爸——”颜茴犹犹豫豫地说:“宋常霖好像有东西落试卷里了。”
“啊?”颜振国疑惑地抬起头:“什么东西?”
颜茴不好直接说是情书,提议道:“你要不先打个电话,问他是不是落了什么?”
颜振国狐疑地瞧着女儿,却还是拿出手机拨打了号码。
响过几声以后,宋卫东在那边接起电话。
“喂?宋主任——”颜振国跟宋卫东寒暄了几句才进入正题:“小茴说好像有东西落试卷里了,霖霖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见啊?”
电话那边,宋卫东在问宋常霖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见。
颜振国等了一会儿,得到回话,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哦,他说没有东西不见?”
颜振国询问地瞧着女儿。
颜茴只好描述得再细致点:“是一张折纸,上面有宋常霖的名字。”
颜振国把话转述过去,那边的回答依旧是“没有”。
颜茴深感无力,抬手捂了捂眉心,思索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在不说这是情书的情况下让宋常霖领悟到她的意思。
毕竟事关隐私,当着家长的面说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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