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如他所料,皇帝清早便亲自来慰问顾言靳的伤情。
听完太医的汇报,皇帝叹了一声,缓缓道:“世子无须担忧,朕已命人去彻查此事,定会还世子一个公道。也幸而世子尚无大碍,才叫朕未损失一个得力臣子啊。”
顾言靳仍是起身谢恩,皇帝见此心底满意又添几分,亲自将他扶起,“无须多礼,现如今世子只须好好养伤,朕方能安心啊。”
“皇上,这围场之中出了纰漏,竟出现狼群这等危险生物,幸而是言靳遇见了,这才能叫人及时警备,若是皇上在狩猎时遇见……可见这人居心叵测策划已久。”
闻言皇帝神色霎时冷了几分,“哼,这暗地之人做这样卑劣之事,实在是不将朕放在眼里。”
“朕已让人去细查管理围场之人,很快便能得知结果。”
忆起那日情形,皇帝面色添上几分打趣,“但世子妃倒真叫朕大吃一惊,不仅性子果敢,且听太医说,她包扎手法得当,又蕙质兰心做的那个香囊也大有用处。”
顾言靳低头似随意回道:“许是出阁前在家中替阮将军常包扎,耳濡目染之下又通晓些许药理罢。”
听闻提及阮正擎,皇帝顿了一下,复而若无其事地兴味正浓继续道,“倒还有那位骑马护你二人回来的少年,朕倒忘了问是谁家的儿郎。”
“那是鸿胪少卿秦士之子秦九。”
皇帝回忆了一番,顿时兴致缺缺。“是秦士之子啊,那个有名的纨绔子弟?”
“皇上,此事恐有误会。秦九为人仗义,武艺精湛,骑射之术亦是精通……”
“罢了,朕会着人好好封赏他的。”
见皇帝不愿再多言,顾言靳也无法再替秦九辩解,只暗叹他着实被拖累了一番。那些狐朋狗友早年打着他的名号胡作非为,而秦士大人自娇妻病逝后便愈发嗜酒,几乎是以酒为生了,也因此这十几年一直是个从五品的官,再无上进,也导致皇帝对他的印象直线下滑。
皇帝又叨扰了几句,见他无事便起身离开,临走笑言:“朕方才听闻世子妃醒后听闻你苏醒也巴巴地望着等着见你呢,朕就不做这不讨喜的人在这碍了你们小两口叙情了。”
“皇上说笑了。言靳恭送皇上。”
“你好生躺着罢,不必再做这些虚礼了。”皇帝这次倒是真没想让他再送,笑了声便出去了。
顾言靳待他走后寻思,他这会儿往皇帝心里埋了颗谋害天子的怀疑的种子,想必皇帝在查事上也会更加上心重视了,便是之后查出是三皇子,纵然他要包庇连弈,也会在心中生出些许嫌隙来。
正斟酌时,忽地见门口一道身影如蝶般飞扑而来。
“世子哥哥!”
阮白扑到床边,眨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她虽气色比昨夜要好些了,但仍有些憔悴,此刻又神色满是担忧。顾言靳见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无事。”却还是见小姑娘瞬时红了眼眶。
“吓死我了……我真的以为世子哥哥……”
“傻丫头,世子哥哥还答应了你要给你再买簪子的呢。”眼见着她要哭顾言靳立刻就没了辙,手忙脚乱地安抚她。
阮白吸了吸鼻子,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想了想又凶起神色:“对,世子哥哥答应了我的,要是违诺了,我就把世子哥哥再丢给那些狼去。”
顾言靳哑然失笑,好笑地又揉了揉她的头。
阮白呆呆地看着他笑,喃喃道:“世子哥哥你笑了诶!”
“难道以前我没笑过吗?”顾言靳闻言眼眸含笑地看着她。
“不一样,以前你就算笑……”阮白用手无意识绕了绕头发,想不出怎么形容,只好继续道,“就像一个人偷偷笑一样,都不想让人看见的,现在笑的放松多了。”
顾言靳怔了下,又轻声说了句傻丫头。
小狗儿这时扒了爪子到床上,也想上来,阮白将它抱在身上,眉眼弯弯地举起它的爪子向顾言靳邀功。
“世子哥哥,这次小狗儿立了大功的!”
顾言靳轻挑了下眉,坐起身靠着唇角染笑听小姑娘一通夸赞小狗儿,小狗儿似乎知道是在夸它一般,时不时应景地骄傲抬起头嗷呜一声。
双易端着药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副好时光的景色,想了想,心中窃喜着将药碗悄声放在桌上便退了下去。
顾言靳看着双易端药进来,却又放下离开,微皱了下眉。他听小姑娘说得欢喜不愿出声喊住双易打断她,才让双易这么退了出去。
阮白说完见世子哥哥视线落在一处久久未移,跟着看去看到了那药碗才想起来顾言靳还须养伤。
“对了,世子哥哥到时间喝药了,药要趁热喝不能凉了。”
顾言靳依然沉默不语看着药碗。
他身上上了药不便从床上起身,右手又受伤如何能端得起药碗喝药?
这双易……
小姑娘也像是说够了味,一时忘了顾言靳手臂还受着伤的事,只想着还是让世子哥哥好好喝药养伤,便放下小狗儿打算出去。
顾言靳见小姑娘准备离开,抿了抿唇,在她要撩帘子出去的刹那垂下视线红着耳根艰涩开了口。
“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 双易:和媳妇看星星看月亮美滋滋,诶世子怎么还没个进展?算了算了我来帮一把ok?省的成天羡慕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