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
谈书是个聪明人,察觉出博慕迟的扭捏,她猜想一定是个自己和她都有些意想不到的人。
她缄默两秒,小心翼翼地问:“傅云珩?”
“……”
博慕迟不说话,谈书就当她是默认了。
她扬了扬眉,惊讶不已,“真是他啊?他医院不忙?竟然有时间去内蒙古看你比赛。”
博慕迟沉默了会,又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轻声说:“医生也是可以正常休息的好不好。”
“他过年连上七天班你跟我说能正常休息?”谈书反驳她。
博慕迟一噎,一下不知道要说什么。
“然后呢?”谈书好奇,“你没问他吗?”
“问了啊。”博慕迟没瞒着她,“他说来给我加油。”
“草。”
谈书爆了个粗口,“傅云珩还挺会说话呀。”
博慕迟沉默,其实当时她听到这句话时也很是意外。
她没想到傅云珩会这样说,又或者是说,她根本没想过他会来现场看自己比赛。
两人皆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谈书问她,“没别的想说的了?”
博慕缓了缓,温吞道:“好像是,暂时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
谈书了解她,知道她是自己也还没想明白。
她兀自笑笑,“就只想和我说这个事?”
“嗯。”博慕迟就是想找个人分享这件让她觉得奇怪的事。
“行吧。”谈书叹气,“那等你整理好思绪,想再跟我多说的时候我们再讨论。”
从小到大她也习惯了博慕迟在某些方面的迟钝。
正确来说,也不是迟钝。她就是自己脑子里没理顺没摸准的一件事,她不会随意说出口。
博慕迟应声。
两人丢掉和傅云珩这个人相关的话题,说了说比赛方面的事,才结束对话。
挂了电话,博慕迟躺床上发了几分钟呆。
说服自己后,她钻进被子里,安心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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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中午跟谈书打了个长电话,下午她看到傅云珩,甚至和他坐在一起时,博慕迟已经恢复如常了。
她甚至还跟给傅云珩介绍出场的是她哪个师兄,擅长什么。
中午吃过饭,博慕迟就找岑青筠说了这事,说她下午到观众席看比赛。
岑青筠没拦着,只让她不乱吃乱喝就行。
正看着,迟绿忽然扭头问她,“许鸣上场了,他擅长什么来着?”
他们都知道许鸣这号人,也知道他是博慕迟的队友。
“障碍追逐。”博慕迟道:“不过他U型技巧各方面其实也很不错,我前两天看他练习,他还突破了自己之前的一个回转记录。”
说起专业的,博慕迟总能头头是道。更何况是自己的队友,她忍不住多夸了许鸣几句。
她自己没怎么察觉出来,坐在她两边的迟绿和傅云珩侧头看了她一眼。
博慕迟没太注意,还在喋喋不休和迟绿讨论。
说着说着,博慕迟有点口渴。
她的水杯放在右侧,她正侧身要去拿水杯,拿上刚准备拧开喝,一抬头便看到了傅云珩凸出的喉结,他喉结上下滚动着,看上去极其性格。
博慕迟一顿,眼睛不受控地往上,看到他流畅的下颔线,和精致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庞。
她盯着看了会,正要收回目光,在看比赛的傅云珩忽然垂下眼。
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包一样,博慕迟心虚到眼睫忽闪,吸着鼻子慢吞吞的、欲盖弥彰地收回目光。
傅云珩看她镇定的神色,眉峰微动。
他撩起眼皮看向博慕迟留给自己的侧脸,视线往后挪了挪,落在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泛着红的耳朵上。
博慕迟的耳朵不小但也不大。
职业缘故,她比较少戴首饰,但耳洞是有的。
傅云珩没记错的话,她耳洞还是初一那年和季云舒几个人一起去打的。
打完后几个人嘴馋的要命,一点都不怕发炎的去吃了辣火锅。过了没两天,两个人耳朵红肿到发炎,一碰就痛。
两人都是半大的小姑娘,痛的难受了,就抱在一起哭鼻子。
那时候博慕迟还没进国家队,吃喝自由。
傅云珩之所以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当时两家大人都出国旅游了,剩下他们四个小孩还有阿姨在家照顾。
她们哭的撕心裂肺,傅云珩没辙,只能自己上网搜,搜能让第一次打耳洞女孩子消肿消痛的良方。
……
倏地,耳侧传来博慕迟兴奋的惊呼声。
“哇。”她激动不已,“许鸣好强!”
傅云珩神色一顿,抬眼看向比赛场。
他看过去时,许鸣刚做完一个外翻回转落地,前面的他没注意。他稳稳当当落地时,现场响起热烈掌声,还有人站起来为他欢呼。
季清影虽然能看懂滑雪比赛的一些规则,但也不是很明白。
她看博慕迟这么高兴,直问道:“刚刚那个动作很厉害是吗?”
博慕迟点头,“在国内,他应该是第一次做到这种连续空翻转体,高度还很高的男滑雪运动员。”
“多高?”
博慕迟:“最后是外传900°连接反脚1080°,发挥非常完美。”
迟绿点点头,忽而想到:“你是不是也靠这个外传连接反脚拿过一次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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