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还是没动。
梁鸿逸看着她清丽的脸,心里又是一阵发痒,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说:“这样,你把这杯酒喝了,明天我就带你去见邱导。”
透明的液体滑入杯壁,被递到时鸢面前。
梁鸿逸又苦口婆心似的劝她:“邱导的性子你应该多少听说过,他要是看不顺眼谁,那人还想演他的电影,那可是要费很大功夫的。更何况.....”
更何况,她也许明天就会被人彻底封杀了。
时鸢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她盯着那杯酒,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刺破皮也不自知。
各色各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等着看她这个昔日娱乐圈的清冷女神,如何折腰。
亲眼目睹挂在枝头的花坠进泥里,向来是观众最爱的戏码。
唇瓣已经被咬出了血,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口腔,时鸢终于慢慢抬起头。
她的嘴唇动了动,刚想开口说什么,身后便传来声响。
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伴随着那道低沉冷厉的男声,让人如坠冰窖。
“梁制片,兴致不错啊。”
第10章 谁给你的胆子找别人当靠……
包厢里原本觥筹交错的气氛在那句话落下后已经彻底消失了。
却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裴忌身上,时鸢终于微松下一口气。
梁鸿逸回过神,慌忙站起来把自己的位子让出来,陪着笑脸:“裴..裴总,没想到这么巧,您今天也在这边。”
原本包厢里坐着的几个老总还一脸不屑,听到裴总两个字,表情顷刻凝固住。
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让梁鸿逸这种人变成一个卑躬屈膝的狗腿子,应该就是前段时间回国的那个裴家养子没错了。
众人心神一凛,一个个瞬间默契地换上殷勤的笑脸开始敬酒。
裴忌毫不客气地在主位上坐下,被西裤包裹着的长腿随意交叠起,闲散的像在自家后院里一样,却散发着十足的压迫感。
从进来到现在,他都没给她一个正眼,仿佛真的不认识她似的。
“碰巧路过,没想到见到熟人了。”
梁鸿逸愣了下,下意识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时鸢,一时竟然不知道这句熟人指的是谁。
可如果能跟裴忌打好关系,当然是有利无害的。
梁鸿逸心里这么想着,又记起裴忌抽烟,忙不迭从手边的烟盒掏出一支烟递过去。
见裴忌居然真的接了,梁鸿逸又立刻给他点上火。
时鸢站在一旁,眉头轻蹙起,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一点猩红从修长的指间缓缓燃起,袅袅烟雾飘出来。
很快,香烟燃了小半截,烟灰挂在上面摇摇欲坠。
手侧就是装了半壶红酒的醒酒器,裴忌忽地低笑了声,悠悠道:“看不出来,梁制片很爱喝酒啊。”
说着,他轻轻抬了抬手腕。
“啪嗒”一声,那半截烟灰便直直跌进了醒酒器里,六位数的红酒瞬间毁于一旦。
梁鸿逸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他的嘴唇有些哆嗦起来:“裴.....裴总.....”
裴忌勾起薄唇,把那壶混了烟灰的红酒放在他面前。
玻璃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像一把锤子狠狠敲击在众人心头。
梁鸿逸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苍白如纸。
时鸢心里一惊,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一片死寂里,裴忌撩起眼,嗓音低沉磁性,却让在场的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
他笑:“既然爱喝,那就把这些都喝了吧。”
语气冷淡,却不容置喙,如恶魔的低语。
梁鸿逸盯着那整整半瓶子的浑浊液体,浑身不寒而栗,抬头就对上男人那双阴沉至极的眼。
他从来没看过那么可怕的眼神。
果然和传闻里说的一样,是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疯子。
喝完这些,他说什么不得折腾进医院住个几天,吐个三天三夜。
可他又是怎么把裴忌给得罪了?
梁鸿逸眼睛转了一圈,余光忽然瞥到站在那里的时鸢,瞬间如雷灌顶。
可传言不是说时鸢跟裴忌有仇吗??
梁鸿逸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裴...裴总,这..这.....”
男人含笑的声音悠悠响起:“怎么,这些不够梁制品喝?那就再上几瓶,记我的账,别客气。”
“...........”
在场的人向梁鸿逸投去同情的目光,却没有一人敢开口求情。
因为根本没人能管得了。
除非他们想陪着梁鸿逸一起死。
气氛就这样近乎诡异地凝固住,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
而梁鸿逸的脸色灰白,手也哆哆嗦嗦的,迟迟握不住瓶子,徒劳无功地拖延着时间。
裴忌微眯起眼,神色不耐。
如果不是她还站在那,他早就把酒亲自灌进这垃圾的嘴里了。
裴忌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站起身,语气沉下来。
他的声音低哑又危险:“需要我亲手帮你吗?”
闻言,梁鸿逸的冷汗大滴滑落,腿肚子不争气地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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