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一周陆嘉钰忙着项目收尾,极难见到人影。
尤堇薇和平时一样,照旧忙着自己的工作,小迷天天钻在她家里,像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
“尤尤,你为什么和陆嘉钰在一起?”
他问正在修整花束的尤堇薇。
尤堇薇放下工具,同样蹲下身,和他面对面。
她仔细想了想,认真说:“他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如果将人比作植物,有的人盘根错节,野蛮生长;有的人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有的人相对弱小,却也开花结果;还有人枝叶凋零,随时会失去生机。”
小迷问:“陆嘉钰是什么样的?”
尤堇薇缓慢地用语言形容他:“他像是第一种,但又不一样。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有时候我担心他烧得太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化成灰烬。”
小迷想了想:“他一直这样。”
“什么刺激爱玩什么,随随便便活,命丢了也无所谓。”
尤堇薇眨眨眼,好奇道:“他有安静的时候吗,除了睡觉。”
小迷:“有,他纹身的时候很安静,那是他最像正常人的时候了。但他好像也不怎么喜欢这种安静。”
毕竟陆老板一个月只上两回工。
尤堇薇眨眨眼,她还没见过这样的陆嘉钰。
只有那一天在灵犀胡同里的惊鸿一瞥,但那天他没开门。
-
这一晚,小迷照旧呆到十点才回去。
回去后,他洗完澡玩了会儿游戏,掀开被子抱住自己的小熊,和平时一样睡觉。
直到凌晨,他床上忽然有了动静。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在他边上躺下了。
小迷猛然惊醒,立即打开了灯。
灯一开,他先是呆住,而后大喊——
“陆嘉钰,你变态吗?”
“大半夜跑我床上干什么?”
陆嘉钰一本正经地躺边上,闭着眼道:“别烦,我试试能不能睡着,你睡你的,别吵我。”
小迷:“?”
谁吵谁?
他睡得好好的,身边忽而多了个人,怎么睡怎么不安稳,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
小迷翻来覆去,在心里咒骂陆嘉钰。
殊不知,陆嘉钰也是一样的想法。
晚上他鬼迷心窍,想着来小迷房里试试能不能睡着。忍了半小时,忍不下去了,他下床走人。
“走了,自己睡吧。”
“你有病!”
小迷怒而砸枕头。
陆嘉钰不但走了,还从十六号走到了十四号,掏出从小迷那儿顺来的钥匙,如入自己家门般进了十四号。
他自觉贴心,省的她下楼来开门。
但他也没畜生到底,在客堂里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我上来了。
房间里被吵醒的尤堇薇有一瞬的茫然,他在说什么,从哪儿上来?不等想明白,电话里和房门口同时传来他的声音。
“开门。”
懒懒散散的,像是早上叫人起床来了。
第16章 冷战 给簇簇公主。
十四号和十六号布局相同, 内里却大有差别。
陆嘉钰还是头一回这么仔细打量着女人的房间。
这地方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个临时住所,她也细心布置了,窗帘新换过, 书桌上夜灯复古别致,其余地方遍布绿植、摆件, 只是不见他送的玫瑰。
“花呢?”
陆嘉钰下巴微抬,一副找麻烦的口吻。
尤堇薇这会儿睡意正浓, 抱着软软的枕头, 含糊着应:“楼上太干, 它们晒不到太阳。”
陆嘉钰挑唇笑了一下, 没急着去欺负她,自顾自地在她房间内来回打量着,还不见外地翻开衣柜看, 看了两眼关上, 又扫了眼梳妆台,再出声说话却没了回应。
“不理我?”
走到床边一看,她抱着枕头睡着了。
陆嘉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睡颜,柔顺安静,倒是一点儿不怕他,说睡就睡了,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弯下腰, 屈指弹她眉心。
不轻不重的一下,没醒。
他轻啧一声, 微凉的手指往她后颈一放, 轻搭着那纤长的颈,凉意顺着那薄薄的睡衣往里钻,她霎时醒来了。
尤堇薇迷蒙的眼里装着睡意, 茫然地看他。
她心想不是做梦吗,怎么又醒来了。
眼前的男人耷拉着眼,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下摆松垮地搭着腰腹,他双手插着裤兜,神色淡淡地看她,那头奶芋灰紫的发在夜灯下显得像是纯白,凌厉的眉眼间无端多出一丝痞气。
“醒了?看脱衣服吗?”
他勾起唇,似引|诱般地问。
外套进门就脱了,这会儿他慢条斯理地解起扣子来。
修长的手指搭上领口,极具骨感的指节在灯下泛着光晕,似被清月晕染,生出一股禁欲的意味。
灵活的指尖不紧不慢地往下解着扣子。
一颗、两颗,到第三颗时忽而顿住,慢悠悠地去解袖口,瘦削的腕骨上挂着一只表。
“啪嗒”一声响。
他随手将表丢在床头柜上,金属和木质相撞,发出沉而不闷的声响。
尤堇薇呆呆地看了一阵。
忽而清醒过来,不是梦啊。
“……几点了?”
她的嗓音里含着睡意,又软又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