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堇薇见状轻舒了口气,思索片刻,问阿姨这里有没有可以带路的人,她可以支付一定的报酬。阿姨极其很热情,说她家就在附近,有两个小孩闲着,给一份钱就行,说着就匆匆去喊了。
没一会儿,两个十几岁的小孩出来了。
阿姨笑着介绍,是她两个孩子,哥哥和妹妹一样大。两个孩子不怕生地喊她姐姐。
“吃糖吗?”
尤堇薇拿了一小包糖出来,是那天做的粽子糖。
哥哥说了谢谢,接过糖塞给妹妹,然后拿着自己从家里带的“武器”,颇有气势地说:“我们去哪里?”
说是武器,其实就是一根木棍。
但他像是拿着权杖,充满了力量。
尤堇薇说了地点,两个小孩飞一样往山里跑了,阿姨告诉她,这两个孩子从小满山跑,对山路极熟,一定能把她带到地方。
“姐姐,快点!”
他们回头喊她,用力摆手。
尤堇薇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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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出头,陆嘉钰和小迷到达金牛岭。
山镇比邺陵气温更低,一开车门,冷风无孔不入。
小迷打了个哆嗦,抬头看了眼酒店,心疼道:“又小又破,尤尤什么都不和我说。”
“她那个闷性子,能指望她说什么?”
陆嘉钰懒懒地撩起眼皮,一夜未睡,他嗓音带沙。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敢肯定,尤堇薇是没有糖吃的小孩。
“等着。”
他丢下一句话,独自进了酒店大门。
前台的女孩子正准备换班。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去,而后呆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带着一身寒意停在面前,神情带着点点不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发色和容貌。
他像一块美丽的芋泥。
前台咽了咽口水,有点想喝芋泥奶茶,她小声问:“住房吗?”
陆嘉钰言简意赅,描述了尤堇薇的模样和来的时间,前台记得她,说她三小时前就退房了。
陆嘉钰问:“她走的时候说了什么?”
这么早退房的客人不是很多,前台对此记忆尤新,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升起防备,听说现在很多变态会尾随女孩子,漂亮的变态也不是没有。
“这是客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前台拒绝回答。
陆嘉钰眉梢微扬,想说我是她男朋友,话到了嘴边,想到昨晚她说他们不合适,顿时咽了下去,他倒是赶着上贴了。
陆嘉钰会低头吗?
显然不会。
他不再多问,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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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早饭摊子上坐了两个人。
一个臭着张脸,一个幸灾乐祸。
小迷见缝插针,嘲讽他:“也不知道是谁先翻了船。我给尤尤打电话,她不理你肯定理我。”
五分钟后,小迷闷头喝豆腐汤。
陆嘉钰双手插兜,嗤笑:“肯定理你?”
小迷控诉道:“都怪你。”
“你在外面沾花惹草,然后殃及池鱼,我就是那条鱼。”
陆嘉钰向来没胃口吃早饭,随便喝了口豆浆,正想说话,忽而看见老板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来。
那日她来见他,也带了一碗馄饨。
陆嘉钰移开视线,鬼使神差道:“加碗馄饨。”
小迷闻言,狐疑地看他:“你从昨晚开始就不对劲,连夜赶到金牛岭,居然还吃起早饭来了。陆嘉钰,你病了?”
说着,他忽而睁大双眼。
“你不会喜欢上尤尤了吧?”
陆嘉钰瞥他一眼,随口道:“我喜欢她和我要她有区别吗?”
小少年拍拍自己的胸口,喃喃道:“吓死我了,还好没有,你懂个屁的喜欢。可能这阵子没见你发疯,我有点不习惯。”
自从陆嘉钰来了邺陵,可谓收敛了不少。
要是在洛京,昨晚那样的局若是惹他不高兴了,他不闹个天翻地覆哪肯罢休。也只能是邺陵,但凡换个地方他都不会这么安分。
小迷静了片刻,难得用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陆嘉钰,你想不想你妈妈?我很想我妈妈。”
豆石巷十六号是陆嘉钰曾经长大的地方。
但他们住了那么久,小迷从来没见他上过二楼,一楼的房间是他在用,陆嘉钰每天都睡在客堂的躺椅上,二楼似乎变成了一片禁区。他也从没听陆嘉钰提起过他妈妈,只知道她是生病去世的。
“想有用吗?她不会回来。”
陆嘉钰神色淡淡,语气冷漠。
小迷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那我们还找尤尤吗?”
正说着话,老板将馄饨端了上来。
清爽干净的一碗小馄饨,只有葱花,没有蛋卷。陆嘉钰用勺子搅了搅,尝了第一口,丢了勺子不想再吃。
“又没有蛋,你好浪费。”
小迷嘀咕。
陆嘉钰想起昨天在花卉市场尤堇薇最后去的地方是草花区,拿手机搜了搜这小镇,果然搜到了这底下一个村子里有草花培育基地。
“走了。”
他也不管小迷吃完没有,转身就走。
小迷翻了个白眼,最后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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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花种植区位于半山腰。
山里路不好走,走了近一小时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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