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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语将毕,我只好跟被判死刑的人一样认命,于是我抬头对着大伙儿傻笑。蒋舒薇和丁傲瞧着我时明显愣了楞,却随即又淡然自若地朝我微微笑。
    “哥!”苏同志兴奋地对着后来的人打招呼。陈万钧没有吱声,只抬头朝咱这瞧了瞧,他瞧见我时亦是一楞,转而又恢复冷淡,那速度快的就像压根儿没有那“一楞“似的。
    这些人莫非是北电毕业的?演技一个比一个好,连一向擅长演戏的我都自叹不如!苏同志对他这位表哥的性格还是非常了解的,他只跟他指了指我和张茜茜,说:“这就是我那俩同事。”
    陈老爷笑也没给赏一个,只点头算做回应。我原以为张茜茜会跟我八卦陈老爷的性格,怎知她却对此一个字儿也没说,一路上难得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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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十八 ...
    一众人开始从山脚底下往上爬,苏文烨就一活泼分子,跟前跟后的咋呼。其实我到这会儿还感觉云里雾里,有点儿分不清状况。我被“地中海”安排出差,谈判的对象居然是陈万钧!看来“地中海”这老头儿肯定搞什麽鬼了。
    四周绿荫葱葱,树叶清香的味道让人神清气爽。这一行程,我同张茜茜自然走在最后。前边儿好几个人走成一排,丁傲正在跟大伙儿讲故事:“那会儿他刚回国,我们几个陪他去华山玩儿。刚过南天门就有人打退堂鼓了!其实人胆儿也不小,那长空栈道就建在光秃秃的峭壁上,啥防护措施也没有,害怕是难免的。可他却一点儿没犹豫,二话不说就开走!”
    丁傲口中的他,指的正是陈万钧先生,“跟着他那俩警卫员当时还是他爷爷手底下的新兵蛋子,看他行动了就赶紧跟着,半点儿不敢马虎。前段儿路还好,到后边儿那俩警卫员紧张得直冒汗!”
    他讲到这里忽然很得意地大笑几声:“那后段儿可全是年份久远的木板子铺的,不多不少就三块儿木头竖着并排那么点儿宽,还不足半米。一伸手,大半个胳膊都悬在云雾里,边上啥护栏也没有。正走一半儿呢,赶巧下雨了,脚底下的木板缝子滋溜溜往上冒寒气。可把那俩小警卫吓坏了!那俩的身手不压于特种兵,这险要地势倒没难住他们。就为着这小少爷急呢,栈道很窄又不能并排护着走,赶巧这不让人省心的主儿还忽然脚底打滑,差点儿没站稳。俩青年都快急哭了,还嚷着要发信号叫直升机过来将他接走。过‘鹞子翻身’时,其中一警卫员急得冲他嚷嚷,‘你要翻就把我扔悬崖底下再翻吧!’他直接甩给人一个白眼儿话都懒得说。最后走完整条路,那俩人说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一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欷歔。我还是头一回听说陈万钧以前的事儿,也是头一回知道了关于他那麽一丁点儿的真实背景。
    “可不是不叫人省心麼!他在澳洲念书的时候跟人组团去东非大裂谷,徒步贯穿非洲十四个国家,到卢旺达的时候那国家正内乱呢,搞什么种族大屠杀。陈伯伯知道这桩事儿可吓坏了,当即给当地大使馆打电话命人给他护好了。”蒋舒薇一边抬眼瞧陈万均的背影子一边说。
    张茜茜喘着气儿拿胳膊肘捅我腰:“他表哥来头不小啊!回头问问你家爷,看他认识不认识。你丫多打听打听,也让咱小老百姓瞻仰瞻仰人辉煌的人生啊!”
    此刻我是多麽庆幸张茜茜不知道陈万钧正是她口中的“你家爷”啊!不然我还真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我家爷压根儿不搭理我的这麽个状况。我对她连连点头:“行,没问题!”
    她忽然又开始自言自语:“我咋老感觉他表哥这麽熟悉呢,到底在哪儿见过他!”我内心泛起阵阵惊恐,她忽然恍然大悟,用发现新大陆的眼神盯着紧随陈万钧身后的蒋舒薇,“我咋就这麽笨呢!人不正是蒋舒薇的男朋友麽!”
    张茜茜十分欢喜地对我说:“你看看人郎才女貌多配啊!哪天你也让我瞻仰瞻仰你家爷,我看你到底跟人配不配!”
    我随即扯了扯苏同志的衣角:“苏经理,你喜欢什麽类型的女人啊?”
    苏同志倒十分镇定,笑着说得看缘分。我再撇头瞅张茜茜,她因运动而红扑扑的小脸蛋儿果然变得唰白!我正因此得瑟着,石阶边上突然就蹿出一只猴子,惊得我一哆嗦,重心不稳直往后仰。幸得前边有人反应快,一把抓过我的手。站稳一看,正是善良的苏同志。我当即仿佛又看到了张茜茜狰狞的面孔,于是赶紧从苏同志的手里挣脱出来。这一用力过猛地挣脱使得我自个儿又开始往后仰,幸得张茜茜一把抱住我,才没能使我滚下山去。
    我顺势搂着张茜茜对苏同志说:“咱茜茜可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儿!”苏同志十分体面地笑了笑,张茜茜则拿她那鸡爪子毫不客气地在我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我们后边儿几个这麽一闹腾,前面那些矜贵的主儿们反倒变得安静。察觉自个儿笑声过大,我这才赶紧收敛起来。
    这一路人多,男女体力又大不相同,山刚爬了三分之一呢,天就黑了。几个爷儿们拾掇着找间寺庙借宿,大概所谓的返璞归真就是这麽个意思!我自然跟张茜茜一个房间,晚上沐浴过后睡得十分香甜,半夜却忽然醒来。
    山里头的月光十分清明,圆得像一张饼,洒在窗外的树梢上,像一副画。这种时刻脑筋特别清楚,于是我批了件外套就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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